從瀋陽調來的援軍博爾晉、圖爾格所部趕到,又進行了兩次攻城的嘗試,依然死傷甚多,且毫無進展。

而袁督師死不赴援的精神和絕決,深深地震撼了皇太極等後金高層,圍點打援的計劃完全落空。

此時,建虜在錦州外已鑿壕三道,將錦州圍得水洩不通。皇太極眼見天氣越來越熱,也不想再這麼耗下去,索性率主力殺奔寧遠。

昏招兒,絕對的昏招兒。

皇太極也不想想,連新修的錦州都攻不下,何況經營多年的寧遠堅城?

等待皇太極的是紅夷大炮的猛轟,建虜的閃電暴擊流,將再次敗在城堡炮塔流之上。

當然,沒有人會料到建虜難以支撐長期圍困的代價,除了郭大靖以外。

徑襲遼陽、解錦州之圍,在他看來,就是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名聲和利益的好機會。

自己立功是小事,為東江軍體現牽制的價值,才是郭大靖的目的。

畢竟,他現在是東江軍的一分子,不可能脫離這個團體的影響,這是大環境。

早早的,郭大靖就來到了軍營,巡視了要隨他出徵的突擊隊。隨後,他又趕往工坊,將加班趕工製造出來的地雷、鐵夾子、鐵蒺藜等物帶走。

緊張忙碌的準備工作全部完成,並沒有用太長的時間。因為郭大靖的提前預判,準備一直在進行,只等著出動的命令。

日過中午,突擊隊飽餐戰飯,登船準備出發,毛文龍和劉興祚親到碼頭相送。

“若事不可為,千萬不要勉強。”毛文龍再一次叮囑道:“劉將軍還是按照原計劃帶兵接應,地點再深入幾十裡。”

“毛帥放心。”郭大靖一臉輕鬆,笑著躬身道:“末將不會冒險,一定帶著兒郎們安然而回。”

劉興祚拍了拍郭大靖的手臂,關切之色不加掩飾。但嘴巴張了張,卻沒有多說。

“大帥保重,劉將軍保重。”郭大靖躬身一禮,轉身邁步,踏上跳板,再不回頭。

船隻依次離開碼頭,向著北方的陸地駛去。郭大靖立於船上,眺望著,微眯了下眼睛,心中再次升起了戰意。

戰鬥,終究是郭大靖的宿命,是他在這個時代躲避不開的責任。

他的背後,是逐漸遠離的廣鹿島,有著他的親人、朋友,有著他的同胞。為了他們有更安全、廣闊的生存之地,他必須向前衝,征戰沙場,開拓進取。

劉奇士和劉興治說著話走了過來,在船上,劉奇士已經適應了不少,腳步頗為穩健。

“大人。”劉奇士率先開口說道:“沿畢裡河深入,再走大片嶺繞過海州,離鞍山便不遠了。如果要更快一些的話,走杓子河,過青臺峪。”

劉興治補充道:“原計劃是第一條路,可就怕時間趕不及。況且,走水路的話,應該更安全。”

郭大靖沉吟了一下,說道:“還是按原計劃行動,已經提前打探過,心裡比較有底。至於水路,深入陸地太遠的話,若遇建虜截擊,恐怕就要暴露,只能撤回了。”

寧肯多走些路,翻山越嶺、跋山涉水也要力求隱蔽潛入。別看毛文龍說得沒壓力,但郭大靖卻知道,這又是一次好機會。

前者盡全力援朝,使大明這個宗主國的顏面不致丟光;大戰之後又未及休整,又解錦州被圍困之危,毛文龍公而忘私的形象更加豐滿。

於東江鎮來說,讓朝廷看到其重要的作用,在糧餉上給予傾斜,不用太多,也足以提升東江軍的戰力。

憑郭大靖一個人,要改變歷史是很難的。但一點點的積累,也會從量變到質變。

援朝作戰已與歷史不同,使得建虜損失更大,收穫更小;連帶著皇太極發動寧錦之戰,也比歷史上遲了十天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