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廣鹿島後,郭大靖便開始忙碌起來,查驗籍冊,召各部主官佈置任務,丈量出幾十畝土地,種植土豆……

如果象尚可喜以前管理的那樣,自然不用費太多的腦筋,也無須太過勞累。

但郭大靖透過了解和詢問,對很多的工作都有新的安排,要制定新的規章制度,這下子自然夠他忙,夠他累的。

比如在海難上用插枝法養牡蠣,也就是生蠔,儘管生長較慢,但省成本和人力,也是一種增加食物的好辦法。

再比如廣鹿島隸屬軍隊的作坊,郭大靖又從百姓中招募了人手,擴大生產。除了原來修補盔甲的簡單工作外,又增加了弩弓、地雷、拋石車等武器的製造。

對於軍工,郭大靖捨得投入。原來的工匠只給些糧食養家餬口,他又給漲了一錢銀子。

雖然只是一錢銀子,但對於老百姓來說,卻是巨大的改變。漲工資嘛,誰不高興呢!

島上軍民加起來有一萬五六千,如果能全部動員起來,集中力量也能幹不少工作。

可能以前的主官也不是沒想過,但受制於糧食和資金,無法象郭大靖這樣管理。

要錢有錢,要糧有糧,郭大靖一系列政策釋出下去。只要幹活兒,不管輕重,都能得到糧食,或多或少而已。

伐木、燒陶、碾藥、做軍衣手套……甚至是打漁撈蝦,都比原來領的糧食要多。至少,能讓老百姓多吃上幾碗粥。

“買鴨買鵝,還有紙、鐵料……”郭大靖拿出清單,對吳九成交代著,“先緊著一千兩銀子花,快去快回。”

廣鹿島遠洋海船沒有,但能在渤海航行,到登州、寧遠、天津的船卻還有數條。

吳九成是負責島上採買的管事,四十多歲的年紀,在遼東從事過商賈,很是精明的一個人。

只不過,郭大靖的大手筆,讓吳九成愣怔了一下,隨即便躬身領命,“大人放心,小的跑登州不是一次兩次,定把事情辦好。”

郭大靖微笑頜首,囑咐道:“還有幾個人跟你同去,就安頓在山東,你幫著照顧一下。”

“小的明白。”吳九成猜測是郭大靖安插的眼線,偵察刺探什麼,可不是他該問的事情。多半是朝廷動向,登萊官員的情況。

吳九成還真是猜錯了,郭大靖派去的幾個人主要是打聽居住在山東官紳的情況。誰家地多,誰家糧多。

郭大靖作為一島主官,不能擅自離島。但山東很近,他還是能抽個空子跑個一趟兩趟。

買糧多費錢哪,哪有偷的省事兒。就那些官紳,侵吞土地,還不繳糧納稅,不偷他們的偷誰的。

況且,官紳家的保安情況,就那些護院家丁,對郭大靖來說形同虛設,偷得安心又輕鬆,何樂而不為呢?

吳九成領命而去,一個面色黝黑的老農模樣的人又走進來,躬身向郭大靖稟報。

“稟大人,黑麥共種了四百三十餘畝,土豆也發芽開始種植,約略能種百八十畝的樣子,就在這兩天便能種完。”

王老憨是個真正的莊稼把式,且人如其名,憨厚老實,交代的事情辦得不折不扣,極為認真。

“漚肥池呢,挖好了幾個?”郭大靖和顏悅色地問道。

王老憨面無表情,躬身道:“回大人,現在挖好了六個,還有五個正在挖。”

“好。”郭大靖拿過一張條子,蓋上自己的印信,遞給了王老憨,“去鄭大人那裡領糧吧!”

王老憨臉上閃過喜色,上前雙手接過,道謝後轉身離去。

接下來是工坊的管事兒馮章進來彙報,用短弓改造的弩已有百張,拋石車十六架,各種型號的地雷四百六十餘顆。

已經半個多月了,這樣的生產製造數量其實並不能讓郭大靖滿意。

但規章制度實施不久,招募的人手也有熟練過程,他還是多加誇獎,並如數拔髮了糧食。

終於能清靜一會兒啦,郭大靖輕撫著額頭,看著自己記錄的資料,雖然字寫得不堪入目,但重點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