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大帥。”郭大靖躬身施禮。

毛文龍勒住戰馬,看到郭大靖獨自一人,開口問道:“怎麼單獨走動,城內未靖,要注意安全。”

郭大靖說道:“謝大帥關心。末將很警覺小心,不會有事兒的。”

毛文龍點了點頭,說道:“帶幾個親兵,你自己挑選。”說著,他一縱馬頭,向前疾馳而去。

郭大靖苦笑無奈,他身上的秘密太多,習慣了獨自行動。這要帶上親兵,簡直太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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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懶懶地掛在天空,散發著無精打采的光芒。但暖意已生,已經能嗅到春天的氣息。

阿濟格率領著三千精騎,已過宣川,正賓士在前往龍川的路上。

本來速度會更快一些,阿濟格也沒有拖延敷衍的意思。但朝鮮義兵的蜂起,拖延了阿濟格所率建虜行進的腳步。

雖然朝鮮義兵不敢與這大隊建虜正面交鋒,但搞偷襲、破壞,卻令阿濟格所部甚是惱火,甚至是無計可施。

用樹木、石頭堵塞道路,掘壕挖溝阻礙騎兵,甚至是躲在山林中用弓箭、火銃襲擊。

對建虜造成的傷亡不大,但讓建虜時不時就停下,還要加強警戒,速度自然快不起來。

幾聲火銃響過之後,前面的部隊又停了下來。阿濟格心煩意亂,用馬鞭子輕輕抽打著靴子。

這簡直就是鐵棍打蚊子,折騰得夠嗆,卻少有收穫。

阿濟格沒經歷過這樣的戰事,要麼真刀真槍面對面的打,要麼就躲得遠遠的少來煩人。

部隊又開始了前進,短暫的騷擾只打傷了兩匹戰馬。損失可以忽略不計,但對人的心情卻影響不小。

“貝勒爺。”甲喇額真特庫殷皺著眉頭,落馬阿濟格半個馬頭,開口說道:“大隊在路上尚有這樣的襲擾,信使恐怕很難通暢來往。”

阿濟格點了點頭,說道:“碩託貝勒始終沒有訊息傳來,估計是信使被半路截殺。可這好象也沒辦法,也不能總是大隊護送信使。”

特庫殷不無擔憂地說道:“朝鮮人倒好對付,一群烏合之眾罷了。可東江軍未遭打擊,他們若大舉出動,留守城池的兵力就顯得單薄了。”

大城一千,小城五百,這是建虜攻朝時在所佔的城池留守的兵力。

如果是朝鮮義兵,肯定難以攻取;東江軍的裝備簡陋,也不擅長攻城。這是阿敏等人之前的預估,也不算離譜。

但事實恰恰給了他們意外,龍川、義州被攻破,證明東江軍具備了攻城能力。不管東江軍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都是建虜所不能接受的。

這才有嶽託、碩託、杜度三位貝勒率軍回師,分割槽掃清反抗力量,保證後路通暢。

可意外再次發生,嶽託竟然被襲殺。這可是建虜叛明後死於戰場的最高階別的官,在明人的描述中,是相當於王子的存在。

碩託為替兄報仇,率部趕往義州。可之後,便再無訊息傳來。阿濟格是做夢也想不到又死了一個貝勒,還認為是朝鮮義兵截殺信使所致。

三千精騎,已經是隨阿濟格進入朝鮮的全部本旗人馬。嶽託、碩託、杜度也同樣帶著數千本旗人馬。

如果攻朝的全部都是阿敏的鑲藍旗,幾個光棍貝勒談何制約和監督?而阿敏借後路不靖把幾個貝勒支出,也是看到了這一點。

皇太極想借攻朝和襲擊東江軍,消耗鑲藍旗的實力;阿敏也同樣把不屬於本旗的人馬派出,去與東江軍和朝鮮義兵廝殺。

阿濟格藉機率兵而出,是不想趟渾水。阿敏願意幹什麼幹什麼,他不在近前,也就談不到監督不力。

誰讓阿敏是主帥呢,要說過錯,那首先是皇太極的。

別看皇太極即位後,阿濟格、多爾袞、多鐸表現得挺乖順,在歷次征戰中也極是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