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雖然已經年逾七旬,但雙手卻並不遲鈍,他兩隻手在桌上上下飛舞,轉眼間就將茶桌恢復如初,相比笨手笨腳的小代王不知道強到哪裡去了。

見狀,武澤若有所思道。

“在下明白了,陛下同樣希望水被攪渾,但他又不希望皇都因此而混亂,所以才讓我與代王殿下一同出動…

代王殿下代表皇家,可以正面擊破謠言,用來給對手施壓。

而我是禁軍大統領,掌握著皇都裡最強大的武裝力量,是保險。

可陛下為什麼希望皇都裡的水渾起來?”

范雎搖了搖頭道。

“武統領此言差矣,據老朽猜測,陛下希望應該不是看到皇都的水被攪渾,而是想看看是誰的手在將水攪渾。”

“範大人,此話何意啊?”

“許統領莫非忘了,這皇都裡的漢王黨、楚王黨的人可不少,這些餘毒陛下總是要著手處理的吧?”

范雎呵呵笑道。

“也是…龐老將軍如果能大勝而歸,陛下搞大清洗那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武澤唏噓道。

“武統領,接下來該做什麼,你應該已經清楚了吧?”

范雎沏了三杯茶水,遞給武澤與小代王,笑呵呵的問道。

武澤接過茶水,躬身道。

“在下已經清楚,謝老大人解惑。”

……

洛邑城外,西南方向,約莫一百五十公里的位置,這裡是一片樹林。

漢王帶著幾十個人在前面逃,而龐應龍則率領著一千騎兵在後面窮追不捨。

“還有多遠!”

賓士的馬匹上,漢王大聲向他身邊的絲絲姑娘問道。

絲絲姑娘的氣色有些不好,畢竟不眠不休的逃了一天一夜,她強提一口氣回答道。

“我們已經逃了一天一夜,算算距離,至少也有三百五十多里地了,如果天啟的騎兵是按計劃行軍,那應該已經不遠了!漢王殿下不必著急,還是說您忍受不了這落荒而逃的感覺?”

到了這時,她還不忘挖苦漢王。

“不遠?不著急?我們的馬已經快到極限了!最多再有一個時辰,到那時如果還看不到援兵,就別怪本王無情了!”

“漢王殿下打算拋下小女子不成?”

絲絲姑娘可憐楚楚的問道。

“少跟本王演戲!”

絲絲的表情一收,又嗤笑道。

“漢王殿下以為,若是奴家不在,天啟的騎兵會管你死活嗎?”

聞言,漢王頓時語塞,他方才說的不過是氣話,對於絲絲的重要性,漢王比誰都要清楚,這位天啟領地的嫡系郡主,就是他漢王的保命牌。

所以就算將身後那些一直追隨他的人全部拋棄,也不會丟下絲絲。

只是這女人實在可惡,每每都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弄的他氣憤不已,卻又只能憋著。

在逃亡的漢王身後約莫一里地距離上的正是龐應龍率領的一千天策府鐵騎。

其從大營裡出發時,龐應龍原本是帶了兩千騎兵的。

可當他發現漢王的逃亡小隊帶著額外的馬匹後,他便立刻意識到,漢王是打算不眠不休,一口氣逃到安全區域。

於是龐應龍當機立斷,他命令部隊裡一半的騎士就地下馬,返回大營,而剩下的一千名騎士每人兩匹馬,同樣不眠不休,定要將漢王生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