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一拍腳邊的塑膠瓶大茶壺,棕黃色的外表看不出裡面情況……

不過人手一條汗巾,人手都是大壺茶水,他手裡提個可樂瓶,確實有點鶴立雞群。

“多謝您提醒。”錢浪擰開了可樂瓶蓋咕咚咕咚喝完問道:“誰給我勻點?”

老頭對錢浪比劃了大拇指,然後擰開蓋子給他倒滿了。

“孩子,能掙錢就是好樣的!”

咚!

開車的山哥從外面開啟了車門。

“快,快,人家老闆等著呢,大家手腳都麻利點,人家這次不按時間記工,這次人家按照件數記工,三十多噸的散貨在庫裡,全都給我搬進冷藏車……”

來得有十個人,就錢浪最扎眼。

他的身高不是最矮的,面板也不是最白的,但是搬運工人們身材‘敦實’,與錢浪的這種‘文質彬彬’截然相反。

黃庫管是個胖胖的男人,手裡捏著硬殼的計數板。

“唉,這個。”他胖嘟嘟的手指頭,指了指人群中的錢浪:“山子,你也不能糊弄你老叔啊?”

“這次不是找得急嗎?”

山哥看錢浪被指出來,腆著臉掏了一根華子。

黃庫管順手接過一盒華子,捏了捏放進了衣服口袋說:“算了,這次按件數記工的,你和他們一起都進去吧!”

錢浪眨了眨眼。

做好了被趕出去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就被塞了一個綠色的軍大衣。

這件軍大衣又厚又重還有一股冰霜味!

仔細看,還能看見這件軍大衣的袖口,還有一抹糊著厚厚的暗色油漬……

“嘿,小子,別看了,跟著我們幹!”

開口叫他的是那個黑臉粗眉毛調笑他的大漢。

似乎聽他說是個準備上大學的學生,對他的態度一下子就變得好了不少。

“哎!”

錢浪應了一聲,報以微笑。

無名冷庫。

零下十幾度的冷庫裡,哈出一口氣就是白霜,茫茫霜花覆蓋在貨物上,巴掌大的鐵鉤被拴在了庫頂,半扇豬肉被凍的硬邦邦的,就這麼直挺挺地掛在鉤子上。

“先搬那邊的凍雞腿、凍鴨腿,還有一些禽類的雜碎先搬。”冷庫裡也有人在,叉著腰指揮工人:“你們兩個去把那幾箱子雞心搬出去……”

每兩個人都有個小推車。

大漢主動過來和錢浪合作,只見他裹了裹軍大衣後,搓了搓手指扣住一排盒子,捧著五盒就給拽下來了。

要知道這個動作一般人可做不到。

一盒二十斤,五盒就是一百斤,平端著一百斤貨物,還是在冷滑的冷庫中,緩緩蹲下把貨物放在推車上,這是極為考驗腰部力量的動作。

“你幫我託著點,你不要這麼做。”大漢喘了一口氣後說道:“年輕人未來的前程遠大,千萬不要把腰給閃了。”

錢浪默默地點了點頭。

推車堆了足足有一人高後,錢浪主動地推著車出了庫,門外那個黃庫管拉聳著眉毛:“什麼?”

“全都是雞心。”

“哦,去三號車那邊,整齊地給我碼好。”黃庫管指了個方向說道:“十三盒,王大勇和……”

“錢浪。”

三號車是一輛半舊冷庫車。

兩人推著小推車,開啟冷庫的車門,叼著香菸的司機過來,看了一眼後就走開了,與其他司機躲在一邊陰涼處,吹牛打屁開人打起撲克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