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一次性啟用兩種傳古儀式,即使你的身體經歷過龍血洗禮,也依然承受不住這種消耗,所以你才會處於極度虛弱狀態,若是想要徹底恢復的話,就必須靜養一段時間。”

蒼老的聲音從索恩身後傳來,躺在藤椅上的老者睜開渾濁的雙眼,瞥了一眼神色漸沉的索恩,微微一笑,然後抓住藤椅的扶手坐起身子,望著院落的大門方向:“不過,你比較幸運,有人會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小夜鶯,你跟隨這兩個小傢伙一路尾隨至此,也該現身了吧。”話音剛落,老者向門口笑著喊道。

“我們被人跟蹤了?”正在穿衣服的索恩聽到老者的笑聲,插入袖筒的手停頓一下,隨即與安德麗娜對視一眼,發現連她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被人跟蹤的。

於是,兩人同時將目光投向院落內破敗的大門口。

一位容貌清麗脫俗的半精靈女子映入兩人的視線內,只見她負手而立,靜靜地站在門口,任由呼嘯的海風揚起她柔順的亞麻色長髮,給人一種出塵而又寧靜的氣質。

夜鶯行者,翡翠閒庭的德魯伊,她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索恩與安德麗娜兩人微微垂首保持沉默。

“卡拉圖大陸的九劍宗師,凜冬城的守護者,您果然還在這裡,夜鶯有禮了。”

夜鶯行者的聲音很柔和,聽起來讓人很舒服,索恩原本極度虛弱的身體在聽到這種聲音後,竟然恢復了一絲體力,儘管有點微不足道,但他還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

對方說完,立即對索恩揮了揮手。

伴隨著一股充滿自然能量的淡綠色氣息湧入體內,索恩立刻感覺到自己極度虛弱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僅僅片刻功夫,他的精神狀態和體力便恢復到了最飽滿的狀態。

重新恢復的他對著夜鶯行者俯身行禮,表示感謝,隨後與安德麗娜一起繼續保持著各自的沉默。

“這裡是我的家,難道我回自己的家還有錯嗎?小夜鶯。”凜冬城的守護者望向半精靈女子的目光中浮現出和藹之色,就彷彿在看自己的晚輩一樣。

“我想您應該聽說過世界初創的故事吧。”夜鶯行者望著面帶微笑的老者良久,講述道:

“在一段遙遠到整個託瑞爾宇宙被創造,大地母親剛剛誕生的時候,祂的神力帶來了聖橡實,聖橡實又孕育了最古老的生命之樹,然後隨著冰川消融,海洋後退,乾燥的陸地露出水面,偉大的生命之樹梅茹羅布羅斯又孕育出無數生命,各個時代的歷史也隨之開始記錄。”

“看來你查閱的資料很多,這麼說的話,他們是不是已經將孕育出的生命之樹種子交給你了。”老者眼皮跳了幾下,微微一嘆。

“沒錯,聖橡實已經被我埋下。輕蔑的時代定將到來,我們誰也無法阻擋。屆時樹葉落盡,芽蕾凋殘,果實腐朽,糧種苦澀,河水乾涸,大地崩裂。當世間萬物歸於塵土之時,偉大的生命之樹梅茹羅布羅斯就會再次降臨,為這個世界重新孕育出新的生命。”

這是要打算世界重啟?

聽到夜鶯行者的話語,索恩腦海中瞬間蹦出這麼一個詞語。

“不用擔心,就算是她埋下生命之樹,至少也需要花費成千上萬年才能夠孕育而成。況且,很多偉大的存在都不會願意看到象徵著生命的世界之樹誕生。”

注意到索恩驚訝的神色,安德麗娜利用法術向他傳音,並下意識地伸手指了指深沉的夜色。

那倒也是,索恩微微點頭,心中暗想。

不過,讓他疑惑的是,這位翡翠閒庭的德魯伊說這些話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所謂的輕蔑時代到底是由他們這些穿越者一手促成的,還是某種未知存在的意志導致。

畢竟他在巫妖巢穴同樣也聽到過位面商人說出相同的言論。

兩人唯一不同是,位面商人非常期待這個時代到來,而這位翡翠閒庭的德魯伊卻更像是在想辦法應對。

這就好比當有人知道世界末日即將來臨時,位面商人這種恐怖份子就會顯得非常興奮,而夜鶯行者這種人則憂心忡忡。

“小夜鶯啊,你對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我又幫不了你什麼。”凜冬城的守護者看向半精靈女子,神色顯得有些無奈。

“這裡已經沒有你們什麼事了,你們先回去吧。”接著,老者又對索恩兩人揮了揮手。

只見他想了想,又語重心長的對索恩交代一句:“人可以欺騙世界,但永遠無法欺騙自己,當你越想證明自己的時候,就越會失去自我。所以,坦坦蕩蕩地走自己的路,在自己想做的事,這就足夠了。”

索恩再次對這位老者躬身行禮,隨後與安德麗娜一起走了出去。

“傳統正在消亡,可見的價值觀也在喪失,我們從不遵循自然規律,處處逆天而行,於是我們得到了什麼?我們就像魚塘裡……”

隨著兩人漸行漸遠,索恩隱隱約約間,又聽到了翡翠閒庭的德魯伊與凜冬城的守護者似乎在爭論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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