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軒站到蘇玖雅身邊,靠在了石欄上。

蘇玖雅也靠了上去,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家裡是做什麼的啊?”

“是搞貿易的,和國外買賣商品之類的。”

“哦...”說這些蘇玖雅也不懂,只是又想起馮姨在那個中午和自己說過一點張凌軒的背景,就有些好奇這個天天豪車接送上學的人家裡是幹什麼的。

張凌軒望了望天邊的彩霞,卻自己說了起來:“我父親是整個貿易公司的董事長,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老爸不像其他的董事長那樣,他管得很多,像是招商、銷售、後勤、甚至採購貨物他都要管。所以,他幾乎沒有時間來陪我。”

張凌軒想起了小的時候,見到自己的老爸也只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也就是這個老爸,即使不能經常面對自己,也依舊管控著自己,讓自己好好學習。

要是馮姨沒給蘇玖雅說過那些話,蘇玖雅肯定會問一句:“那你的老媽呢?”

不過,現在蘇玖雅可沒有要提起別人痛處的想法,只是安安靜靜地聆聽著張凌軒講述自己的過往。

張凌軒還是把他老媽的事給說了出來:“在我五歲那年,我母親就因病去世了,當時我父親在ICU裡面哭得撕心裂肺的。只是,現在我想起來,都記不起我母親的的臉長什麼樣子。只記得那是一個因為化療頭髮已經脫光的,終日靠插著管子輸氧輸液活著的,一個很痛苦的女人。”

張凌軒頓了頓,回憶起那段艱難的時期,“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幾乎沒人管過我,父親一邊沉浸在痛苦裡,一邊硬扛著公司的事情。當時的我,每天只有一頓在幼兒園吃的午飯,晚上翻著空空如也的冰箱,卻什麼也沒有。到後來我瘦了一圈,胡叔才看出問題來,每次上幼兒園之前先帶我去吃早餐,回來後再吃一頓,還買了很多零食給我。也是那次之後,我父親才請了馮姨過來。”

蘇玖雅望著張凌軒,不知道眼前這個外表光鮮亮麗的少爺還有一段這麼悽慘的過往,想想自己也沒有被這麼餓過,就感到一陣心疼。

張凌軒撐開石欄,直起身來,一掃剛才的慘態,爽朗地說道:“我只希望我母親在那邊能過得很好,不要再受病痛之苦。”

轉頭望向蘇玖雅,卻發現蘇玖雅正低著頭,自己看不清她的臉,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突然,蘇玖雅撲過來抱住了自己,抬起頭來,眼裡竟然有些溼潤。

“沒事了,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的。”卻說得軟綿綿的,不怎麼有說服力。

張凌軒摸了摸蘇玖雅的腦袋,淡然道:“怎麼好像是在說你的故事一樣?”

“因為,你很痛苦吧。”蘇玖雅又攬得更緊了一些。

張凌軒笑了,伴隨著將要落完的夕陽,帶著那最後一抹紅暈,這一笑,是那麼的好看,那麼的溫柔。

張凌軒也攬起蘇玖雅,寵溺地柔柔蘇玖雅地腦袋,緩緩道:“我一點也不痛苦,因為我遇見了你。”

兩人在夕陽的帷幕中,相擁著。

夕陽落盡,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霓虹閃爍。

兩人在街上胡亂地逛著。

太陽已經看不見了,可天空從不缺乏色彩,漫天升起的繁星在熠熠生輝著,璀璨奪目。

蘇玖雅踱著步子,慢吞吞地走著。

“那麼你以前有什麼故事嗎?”張凌軒漫不經心地問道。

蘇玖雅頓了頓腳步,“我嗎?”

“嗯。”張凌軒配合地點點頭。

對於不算富裕的家庭,蘇玖雅是這樣描述的:“我有一個愛我的爸爸和一個愛我的媽媽,還有一個一起住的外婆,和一個不靠譜的小叔。”

一邊說還一邊搬起手指頭數數,像小學生的陳述,不,準確來說是幼兒園的。

不過張凌軒並沒有笑,而是認認真真地聽著,如同之前的蘇玖雅一般。

蘇玖雅繼續道:“小學三年級之前,我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後來爸爸媽媽去外面打工了,就和外婆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