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仰面躺在病床上的溫雪和高帥默不作聲的盯著天花板。

“你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跟好兄弟翻臉。”溫雪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高帥側頭看向躺在旁邊床上溫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以為我們…最起碼算是朋友。”

溫雪的“不相干”擊痛了高帥的心,他內心裡溫雪從來都不是不相干的人。

溫雪收回盯著天花板的目光看向高帥,說:“就算是朋友…也抵不上你們多年的兄弟情和青梅竹馬。”

溫雪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用“青梅竹馬”這個詞語,它跟現在的情景實在不搭,可溫雪就那麼自然而然的便說出了口。

顯然,高帥也注意到了這個與情境不相關的詞語,並且還從中聽出了別的意思—一絲酸澀。他意味深長的笑笑,說:“聽到你這麼說,我反倒覺得跟兄弟翻臉還挺值得的。”

兄弟翻臉那麼大的事情,高帥不僅沒有情緒低落,反而還能輕鬆調侃,讓溫雪十分無語。

“我說你是不是沒長心呀?那可是程景珅,你的坤兒,還有你的寶貝雲兒。”溫雪特別強調了坤兒和雲兒。

高帥側身用手撐著頭,激動的問:“丫頭,你是不是吃醋了?”

溫雪輕聲說了句“有病”後背對著高帥側躺了。

高帥重新仰面躺好,像是自言自語的說:“有些人你趕都趕不走,而有些人卻是拼盡全力也不一定留得住。”

溫雪微微側了側身子,卻並沒有翻身。

高帥看了看溫雪,繼續盯著天花板,對溫雪說:“丫頭,我知道你睡不著,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怎麼樣?”

不需要回應,高帥的睡前故事開始了。

有一個小男孩,他出身在豪門,衣食無憂卻整天愁容滿面。別人都覺得他是貪心不足、無病呻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牢籠般的大房子有多麼可怕。

當然,小男孩也不是一直都那麼憂傷,有人陪他玩兒的時候他也會開心的笑,會暫時忘記一切恐懼和孤獨,畢竟他還只是個三歲的孩子。

只是,每當他想要敞開心扉述說自己的小小心事時總是被無情的無視,而恐懼也總是在他開心的時候突然降臨。漸漸的,他失去了訴說的慾望,也學會了與恐懼相處。

小男孩以為他就要這樣一直生活下去了,小小的內心在無盡的失望和恐懼中逐漸麻木。

在黑暗中待的時間久了,一絲亮光都會成為最耀眼的指引。

小男孩四歲的那年終於迎來了自己的光明,當然只是他自己認為的光明。

那時候他才知道他還有一個大他七歲的親哥哥,這個突然出現的哥哥成了他黑暗生活中唯一的亮光。

哥哥白白淨淨,個子很高,小男孩只能仰著頭看他,在小男孩的眼中哥哥是最帥氣的男孩。

哥哥不僅帥氣,聲音還特別溫柔,臉上總是掛著笑容,還特別喜歡陪小男孩玩兒。

哥哥帶他玩水抓魚、爬山、騎腳踏車,教給他很多好玩的遊戲。小男孩從來不知道還可以這麼開心,那段時間是他最快樂的時光,每天都像小尾巴一樣跟在哥哥身邊,睡覺都不肯分開。

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轉眼間,哥哥就要離開了。雖然很不捨,但是哥哥答應他假期的時候一定會回來陪他,才讓不捨減輕了許多。從此,期盼哥哥回來成為了支撐小男孩生活的唯一信念,幫他抵禦著孤獨和恐懼。

九歲那年臨近暑假,小男孩每天都沉浸在激動興奮之中,他親愛的哥哥很快就要回來了,一年的等待和想念就要迎來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