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凌靈找來了帕子,在韶珠的幫助下,把屋子簡單清理了一遍,確實恢復了幾分人居的感覺。

才十歲的朱凌靈,儼然是要承擔起主人角色的架勢,她忙前忙後,似乎要透過忙碌忘記那些悲傷和不快。還好,她也沒有拒絕大家的幫忙。

韶珠心疼地小聲問邱辭:“弟弟,凌靈這樣不會有事吧?”

邱辭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但卻堅定地說:“姐,這是成長必經的苦難,讓凌靈自己承受。等緩過了當前,後面再找機會溝通吧。”

“嗯。”

幾人分工協作,從河裡抓了魚,向城鎮買來了糧食和佐料,就著朱凌靈家中有的鍋碗瓢盆,做起飯來,一時間整個屋子裡也充滿了生活氣息。

中途有鄰居看到朱家炊煙起,來到朱家探望。

其中一位是老太太,她杵著柺杖,顫巍巍而來。另外兩個是中年大嬸,她們身形瘦削,膚色飢黃,兩隻手卻粗糲。這樣的冷天,她們穿得還很單薄,身上滿是補丁,還有破洞。

她們是專門來問問他們的子孫和丈夫的訊息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深深的哀傷和愁苦。

當看到屋裡只有朱凌靈和一群身形清俊的陌生人,她們雖然看著覺著邱辭等人不像壞人,卻還是心生了警惕。

朱凌靈見到她們,很開心,連忙上前與她們寒暄。同時給她們說簡單介紹了一下眾人,並告訴她們自己正在做飯,老太太和兩位大嬸這才放下心來,紛紛回到家中。

不消時,三人復返,給眾人拿來不少蔬菜水果及肉類。

從她們拿過來的東西可以看出來,這已經是她們所能拿出來最好的東西了。看著那已經有些發黴的米和硬得像木頭且佈滿黴灰的陳年臘肉,眾人心生感慨。

鄉民的淳樸和善意的關懷,讓朱凌靈情緒撫平了不少,也讓其他人感動不已。同時戰爭的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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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和普通平民的無辜也讓在場的幾人感到慚愧。他們每個人都是修仙之人,卻沒能阻止戰爭的發生和發展。有人只恨自己實力不足,有人則以曾經參戰感到恥辱。

邱辭當即取出一些銀錢給到三人,這些錢並不是買這些食材的,雖然不能夠讓她們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卻可以讓她們在參與勞動的情況下,衣食無憂。可是,再多的錢又怎能撫平她們的創傷,怎能買到她們的質樸與善良呢?

三人堅決推辭,這時候朱凌靈和韶珠就體現出了同為女性的共情能力了,她們簡單跟三位長者說了一些話,她們都感動涕零,不再推辭,紛紛告謝離開。

中午的飯菜做得很可人,但這頓飯大家吃得都比較沉默。大家都想著自己的心事,陷入了各種喜的、悲的回憶。

飯後,幾人整裝待發。朱凌靈幾度回望那兩間茅屋,依依不捨。

邱辭輕輕拍了拍朱凌靈的腦袋,非常能夠理解她的心情,這兩間茅屋,對於朱凌靈來說,是對於童年和對朱大叔的思念的唯一寄託。溫和地說道:“凌靈,以後想家了,哥哥陪你一起回來!”

邱辭朱凌靈轉頭深深地望進了邱辭眼睛裡,對眼前人的親切之感又加深了許多。人總是懷抱著希望,不願意相信哪怕推理無懈可擊的結果,除非他們親眼所見或者親耳所聞。

朱大叔的信交代了他的一切,也為朱凌靈想好了一生。眼前的人,已是朱大叔信裡對她的唯一託付。

“嗯!”

邱辭很溫和地點了點頭,重新做了一把鎖,給朱家的房門鎖上。

幾人繼續前行,但不再是向西,而是直向偏北。

恆川森林一望無際,在眾人面前不斷展開和消逝。森林南北向,其縱向之長遠,從朱凌靈家出發,竟也有從定山宗到朱凌靈家的距離。

幾人包括朱凌靈在內還是第一次見識恆川森林的廣闊和美麗。連綿數千裡的恆川森林裡有各種鳥獸,也有大大小小的湖泊,還有許許多多的山巒。總得來說,地勢北高南低,南方起伏的小丘陵,到北部的森林的盡頭,逐漸變得高大起來。原本的蒼綠之色,不斷變換,也不知什麼時候起,多起了白雪斑斑,到北部森林的盡頭,一連片山峰聳立,群峰披白,除了山腳的片綠和山腰不堪重負顛下積雪的蒼松,已經很難再看到其他顏色了。

邱辭牽著朱凌靈的手,在最高的一處山峰臨近山巔的地方停了下來。他興奮地環顧著四野。獵獵的風和蒼涼的白,讓他心情倍感舒暢。

朱凌靈在一旁冷得瑟瑟發抖,她沒有想到邱辭帶她來的是這樣一片荒涼之地。除了刺耳的狂風,和晃得眼睛都睜不開的雪,這裡什麼都沒有。

“哥哥,這是哪裡啊?好冷啊,呼吸都好睏難!”

邱辭看朱凌靈那瑟瑟發抖的樣子,才記起朱凌靈目前練氣的級別,還不夠阻擋嚴寒。於是立即給朱凌靈吃下一顆藥丸,同時在她的肩膀和背後不斷揉搓。片刻之後,朱凌靈感覺渾身熾熱,再也感覺不到冷了,而且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其他幾人在邱辭和朱凌靈落地之後也來到此處,環顧著此間風景。每個人都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看著浩瀚的雲海,胸中一片坦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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