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張明山不見了蹤影,幾大長老一個個都不再動彈,以邱辭原先所在位置為中心,在四處或躺著或仰著面,或側著以至看不到面目,無一另外的,念初再也感覺不到他們有任何修為傍身了。最慘的是大長老,他被殿頂的巨石砸碎,血漿殘肢體骨肉分離。當初也是大長老帶頭,領著精銳弟子對盛靈門實施暗殺,很多盛靈門弟子和長老還在睡夢中就被殺死。

看著這些昔日同僚,念初搖了搖頭,顯得釋懷。這些長老都是滅人滿門的罪人,他們都死了,這是上天的安排, 馬上就該輪到自己了。他又看了看正殿四方外圍,一時間恁在當場。八區宗幾十上百弟子,像幾位長老一樣,橫七豎八地倒在他們剛進正殿來的位置,同樣的沒有一絲修為的氣息。

念初欲哭無淚,他想不起剛剛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八區宗就在方才短短的時間裡,精銳盡喪,世間自今日起,就在無八區宗了。想起八區宗和陸元宗滅亡盛靈門的事情,念初突然想到因果迴圈,不覺嘴角揚笑,小聲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睛裡湧出了淚水,在面目上流出兩道渠。

良久,他才從地上站了起來,踱著蹣跚的步子,如同垂暮的普通人一般,緩緩走出大殿。經過長老和弟子的屍身時,都沒再看一眼,就好像他們死了就是空氣一般。

在殿前庭,十米開外,念初看到了邱辭幾個人和一條大蛇。他微微詫異,隨即就瞭然了。他是認識蛇後的,那是張明山宗主的貼身靈獸。靈獸叛變,看來張明山宗主已經死了,念初露出一股悲哀又變得輕鬆、釋然。

看到念初,詹炎和雷鷹都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警惕地盯著他。

念初看著地上盤腿而坐的邱辭和閉著眼的詹瀟瀟,又瞥了一眼雷鷹和詹炎,這幾個人,他一個也感覺不出修為層次。念初心下了然,很明顯,自己能活著,是他們手下留情了。於是,拱手向著幾人方向深深鞠了一躬。隨即搖了搖頭,仰天一嘆一哂,一瘸一拐走下山門正殿的臺階。他似乎看淡了世間事,給在場人一種感覺:這是一個抽掉了主心骨,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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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走肉一般的人。

邱辭看了念初一眼就沒再理會他。說實在的,他對念初是挺失望的。要知道,張明山曾經救他一命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主要是看中他的在偵察和奔襲方面的卓越能力,這本質上只是一種交易。此人良知未滅,但卻因顧念張明山的恩情失去做人的準則和心中大義,迂腐愚蠢至極。

蛇後在短暫的蓄氣之後,從口中吐出一顆暗淡的黃色內丹,懸於詹瀟瀟頭頂。那內丹在空中就像是一個吸納萬物的空洞,有氣流在不斷匯入其中,於此同時,詹瀟瀟的肩膀之處,一絲絲的血氣正在從她的身體抽離,把內丹的表面裹成殷紅之色,那內丹上的血液還源源不斷地向蛇後身體輸送。

靈羅蛇毒大多數被詹炎強行析出,但是部分毒素已經滲透骨血。邱辭花費了大量的仙靈之氣,甚至用上河神的淨化之力,都不能將它徹底清除,此時見詹瀟瀟血氣正在不斷被蛇後吸納,臉色越來越蒼白,要是不經歷過一些列事件,邱辭真可能懷疑這蛇後是不是有意加害於瀟瀟。但此時,他毫無辦法,只能寄希望於蛇後了。

詹瀟瀟在迷糊之中時不時地悶吭著,邱辭心痛溢於顏表,他甚至想代為受之,天底下卻沒有這門功法。

詹炎和雷鷹在看到蛇後的一番操作後,也是心中很多疑惑還夾雜了幾分憤怒,但邱辭都沒有作聲,他們也只好僵在原地。

蛇後雖未化形,但常年在人類之中生活,通得人性,看著眼前一對璧人,也頗有觸動。詹瀟瀟因它而中毒,它心中多了幾分罪孽感,訕訕安慰邱辭道:“仙尊,有您協助,這位仙子的毒,馬上就可以徹底清除了。”

邱辭看了蛇後一眼,帶著一絲怒氣,但聽著卻淡淡的道:“嗯!瀟瀟,她的名字叫詹瀟瀟。”簡單一句,結束了對話。

“雷鷹,你們兩個加強戒備,現在正是關鍵。”

雷鷹和詹炎沒有回答,收起了對蛇後的關注,轉頭向初時方向,眼神變得更加銳利而專注了。

邱辭劍指指天,一束如水的白色光波沖天而起,至三米高處,如同傾灑的水幕般綻放出一個透明結界,將兩人兩蛇罩在其間。

這是祛毒的關鍵的時刻,小明蛇在蛇後身周遊走,它能感覺到它母親的虛弱,顯得十分焦急,卻沒有阻止。

伴隨著血液不斷從詹瀟瀟身體抽出,她的面色愈發慘白,到抽出差不多一半的時候,邱辭終於忍不住了,他眉頭緊鎖,嚴肅中帶著質問,盯著蛇後。

蛇後哪裡不明白邱辭的意思,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自此時起,它不再吸納詹瀟瀟的血液,而是從自身開始將原本詹瀟瀟的血液重新輸回她的體內。

邱辭這才放下心來,立即明白了蛇後的用意。它是要納毒血入身,用它的身體加以淨化,再用淨化後的血液與詹瀟瀟交換。

此時的場面頗為妖豔,蛇後的內丹閃爍不斷,以它為中心,兩股殷紅的血液如流水一般迴旋互動,在詹瀟瀟與蛇後的身體之間流轉。

邱辭點了點頭,表示滿意。暗想,換血之後,瀟瀟應該就會好轉了。他懸著的心終於得到了一絲鬆懈,並在心裡暗暗發誓,絕不讓詹瀟瀟再受到一絲傷害。

邱辭此時才有空看了一眼左右,天已經暗了下來。因有正殿房簷遮蔽,幾人所在之處更顯得陰暗,但這種陰暗又不完全是因為屋簷,準確地說,應該是正殿上方正籠罩著一團烏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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