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溫暖的狐皮被帶走了,也帶走了她一身的暖意。

少年走到了門邊,這才慢慢的轉過頭來,“保重,願中原市井,再不相逢!”

他逆著光,看到的依舊只是輪廓而已。

原來自始至終,她從未徹徹底底的看清楚那張臉。

是啊,只要離開中原,她才是最安全的,多少如同牲畜一樣被送進中原的苗疆女子,做夢都想逃離這個夢魘一樣的地方。

赤仙兒在破廟了躺了最後一夜,第二日天剛放亮她便帶著包袱出去了。

她的嗓子好了,可她卻不想說任何的話。

這是她這些時日第一次見到陽光,刺的她雙眼針扎一樣的疼。

原來不知何時外面的雪已經化盡了,柳樹上隱隱有了小小的小綠芽了。

少年給她帶的東西很多,甚至連細小的地方都想到了。

兩件錦緞的少女的襦裙,上面繡著含苞的荷包,一雙繡鞋,上面繡著桃花,而桃花的花蕊,卻是細細小小的珍珠。

銀票也很多,足夠她下輩子衣食無憂的了。

等她開啟通關文牒,中原的文字她認識的不多,但卻認出了一個名字。

“謝江歧。”她輕輕的呢喃著這個名字,“是他嗎?”

她在苗疆無數次的聽過這個名字,他的母親是苗疆最漂亮的女子,被送到了中原和親,嫁給了高高在上的王爺,生下了一個有著中原和南疆血統的孩子。

她是聖女,每次祈福的時候,都要念這個名字。

苗疆的人希望他能當太子,當皇帝,這樣苗疆與中原就會停止戰亂。

難怪他會救她,他的生母也是苗疆的人,同源同族罷了。

赤仙兒大搖大擺的進了京中的市井,沒有人回去盤問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女,畢竟在京中這樣的地方,一個磚頭下去,砸了十個,八個是皇親國戚。

她去集市上買了一匹馬,牽著走過繁華熱鬧的市井,人們的議論聲不斷的傳到耳邊來。

“你們聽說了嗎?二皇子要去涼州了,那可是個苦寒之地,看來這江山社稷,輪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