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透了的裴元卿,將招致裴家軍乃至整個大魏王朝的震怒。

騰格爾原本是西戎部落裡邊少數親大魏派系。他堅持學習大魏文化、知識、技術,擺脫打砸搶燒的陋習,繼而膨脹入主中原的野心。可是,他的幼子察罕不花的慘死,將他一舉推到瘋狂邊緣。

察罕不花,像極了年輕的他,陰柔至極,神勇無敵。他堅信,假以時日,察罕不花將帶領東胡部落,入主王庭。至於達巴拉幹,那是一個廢物,文不成武不就,沒有長子這個頭銜,連勇士都排不上。

所以,他恨極了裴元卿,妄想利用裴元卿換取入主王庭的時機。

廣盛鏢局鏢師昌氏,生母乃東胡部落貴女。在騰格爾的多次去信之後,被迫代替生母而償還恩情。他打著照顧爾雅的由頭,在小柴胡湯裡投放寒性極重的藏紅花,導致爾雅遲遲不能退燒。那麼,裴元卿為了救助爾雅,必須進發東胡部落。

從裴元卿出了玉門關那刻,就在他騰格爾的算計之中。

“騰格爾,你是如何識破本王的身份?”裴元卿繼續問道。

“這就要歸功於你身邊的永福帝姬。你們大魏,將永福帝姬的畫像,送到王庭。連我們的單于大人瞧見了也表示心動,有永福帝姬和親,可保玉門關二十年太平。”騰格爾陰冷一笑。

待他活捉裴元卿,他每日安排四十名勇士伺候永福帝姬。

在男人眼中,對女人施暴的手段,永遠少不了侮辱二字。

司馬嬙曾經被秀林四木綁架的始末,阿坤打探得清清楚楚。裴元卿算是見識到了,女人惡毒起來,沒男人什麼事情。那隻山雞,等他重返長安城,絕對不會放過。

“拿下東胡部落,玉門關才獲得真正的太平。”裴元卿笑道。

爾後,裴元卿揚起馬鞭,狠狠揮舞,敦促河曲馬溫溫,再次踏過通古斯河,一顆緊繃的心臟剛剛放鬆,卻被眼前的慘狀所震驚。

左大掌櫃、袁氏、魯氏、韋氏、昌氏、趟子手、雜役,倒在血泊之中,或者瞪大了驚恐眼神,或者屍體四分五裂,或者死死拽住敵人……無一生還,廣盛鏢局的鏢車也空落落。

“阿坤,給老子出來!”裴元卿大喝一聲,悲痛和憤怒交織成血紅色雙絲網,充斥著丹鳳眼。

阿坤聽後,哭腫雙眼,灰溜溜出現。

裴元卿見狀,總算鬆了一口氣,擺手示意阿坤趕緊逃命。

“裴元卿,束手就擒吧,讓永福帝姬跟著陪葬,你忍心麼!況且,你應當信任大魏的高陽長公主,無法容忍任何人傷害到永福帝姬。可憐天下父母心呀。”騰格爾嘆道。

話音剛落,一把烏茲鋼彎刀從背後刺入,鮮血四濺。

騰格爾艱難回頭,指著露出懊悔表情的達巴拉幹,笑到氣絕身亡,從大宛馬上翻落,被踩碎了連著血肉筋絡的骨頭。

裴元卿瞟了一眼達巴拉幹懷裡的爾雅,攬著司馬嬙,快馬加鞭,永不停歇地向前奔跑,即便前方也是死局。

河東裴氏歷代家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