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一改臉上的憤慨,擠出個笑臉道:“少俠不必多禮,也是我唐突了些才讓令妹誤會。只不過......令妹的脾氣還是要改一改。”說完還心有餘悸地看了月兒一下,卻被月兒瞪了一眼,被嚇了個激靈,連忙收拾東西離開了。

陸信看了月兒一眼,冷哼一聲,也是轉身離開了。

月兒見狀趕忙跟了上去,一副做錯事的模樣,低頭跟在陸信身後。

走了一陣子,陸信停下腳步,想要說些什麼,月兒卻只顧低頭走路,沒有注意,撞在他的身上,摔倒在地。

她自小便是師傅的掌中寶,心頭肉,整個星月閣中哪個不是捧著她,哄著她。

如今卻被陸信如此對待,現在又摔在地上,心中越想越是委屈,便哇哇大哭起來。

陸信從小到大根本沒接觸過多少女性,哪裡見過這種陣仗,見月兒大哭,一時間手足無措。

他伸手抓住月兒的手,想要將她拉起來,可又不敢用力,竟沒能拉起來,想要把手抽回來,卻被攥的死死的,抽不回來。

他慌忙道:“喂......你別哭了!”

可月兒完全不理會他,依舊自顧自地大哭。

陸信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一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他心一橫,對著月兒道:“得罪了。”

然後蹲下身子把她橫抱起來,飛也似地逃離了這裡。

月兒起初一邊哭一邊胡亂拍打著陸信,後來可能是哭累了,手上動作漸小了下去,最後直接摟住了他的脖子小聲抽泣。

陸信不顧路邊行人異樣的目光,一路狂奔。

好不容易逃到了一個沒有什麼人煙的地方,想要把月兒從懷裡放下,可卻被她死死摟住脖子,怎麼也不肯鬆手。

之前是一時情急,陸信也沒顧得上太多,現在停了下來,感覺到懷中軟玉溫香,一時漲紅了臉頰。

“月兒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你快些下來!”

他鬆開雙手,高舉過頭頂,可是月兒卻如一隻八爪魚一般,掛在了他的身上。

他也不敢亂動,只好就這個姿勢立在這裡。雖然羞愧難耐,但好在這裡沒什麼行人,也不至於太過難堪。

過了一陣子,其實時間並不十分長,可是陸信卻覺得比自己在血月教的兩年時間還要長。

月兒可能也是累了,鬆開手,從陸信的身上下來了。低頭不語地蹲坐在一旁的大柳樹下,雙手抱膝,把頭埋了進去。

“月兒姑娘......我......”陸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呆呆地站立在一旁。

“我聽師姐說過......”月兒說了幾個字後,突然聲音變得如蚊子嗡嗡聲一般小了下去。

“啊,你說什麼?”陸信聽不清後面的話,蹲下身子,湊得近些去聽。

月兒把臉埋得更深了,哼唧唧地從嘴裡蹦出話來:“我......我聽被師傅關在思過崖的師姐說過,她便是被山下的男子抱了才被師傅懲罰的。她......她說若是被男子抱了身子,便會生小寶寶......”

“啊!”陸信驚呼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自幼沒有母親,後來家中又有變故,在血月教的竹林中呆了兩年。哪裡會有人跟他說些男女之事,只從書上看到些男女授受不親,發乎情止乎禮的話,自然也是半懂半不懂。

所以聽了月兒的話,他竟也信以為真,當真以為這次抱了月兒,會使她懷了自己的孩子,心中一時間慌亂無比。

不過很快,他的表情就便得十分嚴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然後抓住了月兒的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這次月兒倒是沒有反抗,不過依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月兒姑娘,對不起,我之前抱你實在是情急之下的無心之舉。”

聽到陸信這麼說,低著頭的月兒眼色一黯,心中想起師傅說的“這世間的男子最是冷酷絕情。與你好時甜言蜜語,你儂我儂。與你不好時便狠心拋棄,形同陌路。”

“我本以為她同師傅說的花言巧語的男子不同,卻沒想到他不會甜言蜜語,卻也做這般冷酷絕情之事。”

月兒心中正暗暗想著,卻聽陸信繼續說道:“但是我陸信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既然輕薄了姑娘,便要對你負責。如月兒姑娘不嫌棄,我便與你結為夫妻。”

“啊!你說的可是真的?”月兒心中一喜,連忙抬起頭來,看見陸信清澈而嚴肅的目光,臉色一紅,又扭過頭去。

陸信點點頭,認真道:“人無信則不立,當年父親為我起名單字一個信,便是要我做那言而有信之人!不過我身負血海深仇,恐連累了姑娘。待陸某大仇得報,定會上星月閣同你師傅提親。”

月兒聽了此話臉色大變,連忙轉過頭道:“千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