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賤皮子!當真是一個個都嫁不出去了!自個兒不要臉也就罷了,還非得攀扯咱們爺!”說著順心就奉來一盞湯水,道:“主子莫要憂心,主子爺的性子您是清楚的,這等揚州瘦馬哪裡能入的了主子爺的眼。”

“···但願如此吧!”其實靜姝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畢竟這男人要是渣起來···並非是沒有線索可循的。

她與四爺之間,比如四爺回來的越來越遠,比如四爺一直沾染的那股子香水味···

最初時,靜姝也想把這事兒鬧起來,可是···她自個兒都是一個妾,哪裡來的底氣?

靜姝雖已然在腦中百般勾描接下來要說的,但是,一提這事兒四爺頭頂就是一片陰雨,時不時還打兩道閃電,叫她不敢多言。

這日,一上午都是大晴的天,靜姝便拉著順心幾個出去溜達溜達。

沒想到···靜姝看著不遠處一身嬌俏粉嫩的女子,直接笑開了。

那女子頭上梳著雙環髻,一對並蒂芙蓉花簪襯的膚白眼媚,粗黑的辮子尾端繫著水粉的紗帶,一對金鈴鐺墜在紗帶的尾端,叮鈴作響的小動靜多了兩分少女的活潑與可愛,她一身水粉襖裙,撒花由上至下從疏到密的紋樣,隨著腳步輕移帶著說不出的靈動。

若是尋常,靜姝許會對這般可愛的女孩子生出兩分喜歡來。

只不過,眼見著這位姑娘花蝴蝶似的圍著四爺轉圈圈,靜姝就對她再生不出一絲好感來了。

靜姝看著眼前這一幕,扭頭就想往回走,卻意外發現,四爺頭頂那如濃墨般漆黑的一片烏雲和連成片的閃電。

所以···靜姝突然心中生出了什麼,又往前走了走,仔細打量遠處的兩人,這一仔細瞧,很多細節就再也遮蓋不住了。

一時間靜姝臉上的笑燦若桃李,豔若驕陽。

人高馬大的四爺此時正如同被惡霸調戲的良家婦女一般,是一退再退,時時保持著與那姑娘的距離,臉上不止是面無表情了,都要凍成冰了。

靜姝不想摻和八爺府的事兒,就想扭頭離開,沒想到順心比她反應快的多,直接擋在了她身前,然後扶著她的胳膊就往來時的方向提步。

靜姝疑惑挑眉,卻也順著順心的力氣往回去了。

等稍離的那兩人遠了些,靜姝才開口問道:“可是有什麼我不知曉的?”

“李家一貫沒什麼規矩,仗著文老太太奶過萬歲爺兩日,又伺候過萬歲爺出痘的功勞,越發不知顧忌。

打李熙在蘇州站穩腳跟後,便年年都要採買上數位美人,或嬌俏明媚,或清麗絕塵,或魅色豔絕,對外只說是老太太看不得苦命人家的姑娘,李熙身為人子便把她們都養在府中、認作義女、充做府中姑娘教養,還說什麼那些姑娘平日裡只多陪陪老太太,替他儘儘孝,等日後他定備上嫁妝送她們風光出嫁!

其實呀,那些姑娘哪裡是充作府中姑娘教養的!根本就是照著揚州瘦馬養的!不過盡是些被李家養做貨物用來拉攏人心的骯髒手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