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得,爺只是太歡喜了,且棉花一事事關民生大計,合該慎之更慎的,不過我想著此事有多有重要,九爺與九福晉該是知曉的,既能與我說出這麼個數目來,該是隻有多沒有少的。”靜姝哪裡能真因為這點事兒就不知輕重了?仔細將那日九福晉與她說的轉述一遍:“九福晉說是上回商船便發現了那產量極大的種子,只不過那地方不稀罕棉花,種的少,留得種子更少,都不夠幾畝地的,管事兒的便與那人家約定,說是這兩年多種多留種,再去時有多少種子他收多少呢!”

無論是四爺還是靜姝都清楚,這話定然是假的,哪裡會不稀罕棉花種子?多半是九福晉不知道從哪兒得了產量大的棉花種子,可這來源之處不方便透露,便藉由商船回京之事把種子一併拿出。

可這來源之處,相較於大產量棉花種子的存在,在四爺眼中重要性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想到這兒,四爺直接高聲喚起了蘇培盛:“把爺的大氅取來!”說完又對著懷中人低聲安撫道:“晚膳爺且不曉得回得回不得,到時候爺若是未回,你自用便是,到了時候便安枕,爺忙完了便回來陪你。”

“一會兒我叫小林子送膳食過去,爺忙起了飯菜更要多用,要不然怎麼頂得住?”

“好好好。”自從出宮建府,真的少有這種被盯著用膳的時候了。

這人當真得寸進尺,當初一個鬆口叫她安排一段時間的膳食,便再沒機會把這份‘權力’收繳回來,如今不止安排起膳食,更是直接安排起爺來了!

不過被她盯著,與年幼時被奶嬤嬤盯著還是大不相同的。

四爺好笑地彈了那白嫩的額頭一下,沒有多言,大步離開。

靜姝站在門旁,透過開啟的門簾子看著揚撒大雪中的人影越來越遠。

“主子,天氣且寒著呢!咱們還是回屋子吧!”

“叫小膳房把前兒做的那個什麼薑絲蒸鴨脯、歸芪蒸魚塊做上兩份,再炒兩個清爽的小菜,叫膳房伺候的收拾出來一隻鴨子,再備下黃芪、當歸、枸杞、大棗、老薑,一會兒我就過去。”

“是,奴才這就去。”順心應下了就急忙走到門邊上,只輕輕打起一點縫隙,對著外頭低聲吩咐仔細了,就見小太監一溜快步順著迴廊去了小膳房。

靜姝則叫空青找塊布巾子把她的頭髮包上。

“說不得一會兒要見人的,直接這麼煲吧!”也不知一會兒要來的九爺是哪位,若是本人,怕是她這兒也要來客的。

“福晉去京郊園子還未歸?”

空青仔細將自家主子布巾子包好,還不損裡頭的螺髻,聽見主子的問話直接把聽說的一併稟報了:“福晉自從初十那日與三福晉跑馬跑晚了宿在京郊莊子上,直至這會兒都尚未歸,奴才聽說本來是準備十五那日回來的,可誰曉得大雪阻了路,主子爺才派人過去只道很不必趕回來,路上不安全呢!”隨著話落,髮髻也包好了,又補了一句:“主子,好了。”

“嗯。”靜姝估摸著差不多,就披上大氅出了屋子。

等歸芪老鴨湯煲上之後,靜姝就收到訊息說九爺與九福晉一道到了。

好吧,真曉得的人說不上話,看樣子今晚四爺不至於挑燈通宵了。

靜姝這邊撤了頭上的布巾子,任空青整理著髮髻,那邊囑咐順心再吩咐傳話的小太監一聲:“叫小膳房添兩道魚。”既然大雪天的折騰人來一回了,怎麼也得有兩個順口的。

“不必那般麻煩的,我們爺隨著四爺的口吃用就是,小四嫂不必這般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