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鈷祿氏頂著眾人驚異打量的視線,怎麼會不慌亂狼狽?不過是硬撐著罷了。

誰叫她清楚,這事兒開弓是沒有回頭箭的。

本來她想著,府中福晉死板規矩,李氏嬌媚傲氣,宋氏一潭死水,武氏權心深重,耿氏年幼不知事,而她好歹是個滿族姑奶奶出身,只要她願意慢慢等,總能等到一場寵愛一個孩子的。

可誰曉得,府會中突然進了位章佳側福晉,這人背有依仗,模樣又生的好,性子雖不清楚,但瞧爺的態度,爺多半定是極合心意的。

而她,先是不知因何惹了爺不喜,如今又一切利處皆敗於章佳氏之手,她哪裡還敢再忍?

只能主動出擊,投靠福晉,不求如李氏那般盛寵,但只要一夜,她便能用她額娘給她的那個方子誕下一個兒子,剩下的,就可以慢慢謀劃了。

“呵!”李氏並不知鈕鈷祿氏的百般心思,只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輕視,她鈕鈷祿氏算什麼東西?不過仗著滿八旗出身的身份罷了,是一無爺的寵愛二無子嗣傍身的,怎麼敢這麼跟她說話,直接諷刺出聲:“真的是老虎病了,猴子也能成個大王了呢!什麼香的臭的都能在我面前放肆,都敢在我,面前放肆了!”

說完,故意看向福晉道:“不知,這以下犯上,該當何罪呀!”

“原來李姐姐也知曉這以下犯上之罪呀!”鈕鈷祿知道今兒若是不能幫福晉把李氏的氣壓壓下去,福晉定不會留她了,便只能頂著氣兒就上來了。

這會兒,靜姝才仔細打量起了這位歷史上最後贏家。

一身玫粉的如意紋旗裝簡單幹淨,小兩把字頭上也只帶了一朵海棠絨花並兩支純銀的海棠纏枝的銀簪子,素淡至極的裝扮,在一群顏色嬌豔、容貌妍麗的女人當中,被襯的越發的票平平無奇。

“我與福晉說話呢,哪兒容得了你插這個嘴!?”說完,李氏直接扭頭一揮手,幾個醬色衣裳的嬤嬤就竄了出來,一把挾持住鈕鈷祿氏,就要往外拖。

福晉被連連正面毫不遮掩的打場子,一張臉已然漆黑的仿若能隨時滴出墨水來。

雖然經了這一出,她也要好好考慮考慮這鈕鈷祿氏到底能不能用了,但這會兒,無論如何也不能叫鈕鈷祿氏傷到,不然,自己手底下的人都護不住,哪還能有人再來投靠她呀!

“放肆!”烏拉那拉氏啪的一聲把茶盞落到小几上,板著一張臉掃向出手的那幾個嬤嬤。

岑嬤嬤立馬打起配合,一揮手,那強拉扯鈕鈷祿氏的幾個嬤嬤瞬間被壓趴到了地上:“哪個院子的混賬東西!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趕在正院耍威風,也不想想自己那條賤命擔不擔得起!”

陰陽怪氣指桑罵槐的本事可以說是一等了。

沒瞧李氏就被這罵槐罵的一張粉面又青又白。

烏拉那拉氏見了,這才多少順了點心。

眼尾掃見跪坐在地上衣衫不整流淚不止的鈕鈷祿氏時,心中百般瞧不上,但卻不得不好生安撫。

岑嬤嬤接收到了自家主子的眼神,立馬一張笑臉急匆匆上前,邊扶人邊道:“一屋子沒眼色的奴才,還不快把鈕鈷祿主子扶起來。”

“謝福晉姐姐~”

一個福禮行的是弱不禁風,看的烏拉那拉氏更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