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知曉的她如何會不知曉?

更何況她比旁人知曉得還要更多些。

比如,去年大選的時候,德妃本是想把這位烏雅格格指給四爺做側福晉的,卻不想被她給截了胡。

比如,選秀期間那位烏雅格格有多張揚多傲氣多不好相處!

比如···那支莫名出現在她枕頭下面的簪子又是哪個的手筆?

可這麼淡淡一句配上訝異的小表情,在四爺眼中那就是受寵若驚又醋意洶湧的可愛可憐。

便是得了這麼一句也沒什麼不高興的,只是示意蘇培盛叫水沐浴。

這一叫水,所有人便都曉得這是今兒要留宿桐安院的意思。

一時間所有伺候的連爐子上燒沐浴湯子的都格外有勁兒!

對於她們來說,再沒有什麼能比得上跟對一個好主子來的歡喜的了。

“爺這般若是娘娘知曉了可如何是好呀?”等進宮請安的時候怕是又要折騰我了。

“娘娘不會為此等小事兒費神。”章佳氏便是委屈醋了整一日的功夫,這會兒聽見爺說要留宿,不說歡喜,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擔心爺的處境?!

怕也只有甚是愛慕於爺才能如此了吧!?

相較於四爺心中的感動猶豫,聽了四爺這話,靜姝可是嘴角不可控的抽動了一番。

但經她細想後,突然發現這也算不意外,畢竟那是人家親媽,印象肯定是開了美顏光圈最大級別的,沒有最好只有更好,無論做什麼也只能見出好來。

靜姝這幾番神色變換哪裡瞞得住四爺的眼,他心中低嘆,直接把人擁入懷中,低低安撫。

這一夜,兩人隻身形相依,沒有親暱,沒有觸碰,卻彷彿兩隻苦海中相伴並行的行舟,捱得相近的並不只有身體,還有腹腔之內滾燙且砰砰直跳的心。

···

“爺?”

“可是醒了?”

“嗯。”靜姝顫顫地撐起身子,大腦還有些迷糊,迷茫著眼看著眼前熟悉的臉,直接憨憨一笑胳膊一伸投入那人的懷中,鼻間縈繞著熟悉的冷松香和檀香味兒,叫人瞬間踏實。

四爺滿臉無奈地摟著微微往下滑的身體,在滿屋子垂眸低首的奴才中隨意點了一個人,壓低聲音道:“去正院跑一趟,只說爺免了你家主子近來的請安。”

想著記憶中烏雅氏那些不安分的動作,四爺本能地抬起手想要按按太陽穴,卻被一聲委屈的如同幼貓的輕哼聲截斷了動作,小心地等到女人再次睡熟過去,才輕輕拉開她的胳膊,起身下床。

回頭時見床上的人睡得眉頭緊皺的小模樣,又好笑地從一旁拎了個腰枕塞入她的懷中。

見這人抱住了腰枕熟練地蹭了蹭,然後整個人迅速重歸夢鄉,四爺直覺的又好笑又好氣。

這是拿爺當了抱枕不成?!

板著臉捏了捏那白嫩的坐月子補起了兩分的嬰兒肥的小臉,見這人紅唇微嘟,小臉微鼓才點頭滿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