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吃,他的確允了她建小膳房,雖說其中九成是為了自己這張被養刁了的嘴,但章佳氏也的確得了順口的便宜。

於衣,他的確允了她無外人時可穿漢家衣裳,雖說也是他所喜,但亦是應了她所求。

於住,他的確開了私庫任她佈置院子取用,雖說是為了補償她作了擋箭牌,卻也是給了她連福晉都不曾有過的‘寵’。

但,若是尋常人家,期盼吃飽穿暖住的舒服不奇怪,但章佳氏打出生沒多久,宮裡頭貴妃就在龍翻身之時久樂皇阿瑪得了皇阿瑪的盛寵,一直到如今,吃穿見識定也是不少的,怎麼會如此便滿足了?

想到這人是在欺哄於他,四爺冷冷從鼻間發出一聲輕哼。

靜姝一瞧那小太陽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哪裡不清楚自己這是沒叫領導滿意了,立馬一把搶過蘇培盛手裡頭的布巾子,殷勤地給四爺擦起了背,一邊飛快地解釋:“妾所求不多,吃得順口,穿的舒服,住的合心,自入了府,爺便對妾甚是包容,早起賴床,膳食多由妾來定,滿屋子的佳品,外頭的小膳房,哪兒哪兒都是爺待妾的心意,便是偶有插曲,也不能掩這日子的舒服,妾歡喜都來不及呢!哪還有什麼想要的,若是非要說出一二來,只求爺憐惜,莫要將妾往這後院一放,獨待枯萎。”

“···一天天的胡說什麼呢!”四爺沒有應下,卻也沒有繼續揪著這個不放。

沒得到四爺承諾,靜姝並不失落,今兒若是得了承諾,她才要慌呢!若是四爺的承諾都整虛的了,那她怕是不用再折騰了。

當然,能讓這人頭頂的小太陽能停止消失她就很開心很開心了,要什麼腳踏車呀!

兩人用過膳後,默契地在屋子裡轉起了圈圈消食,靜姝依舊嘰嘰喳喳個不停,本來下意識放空的腦袋不自覺就隨著她描繪出來的畫面勾勒出一幅幅生機盎然的畫面。

中秋花燈、除夕守歲、廟會解籤,各有各的熱鬧。

相較之,這府中實在過於冷清了些。

夜裡,兩人難得沒有肌膚相貼,按照規矩。各蓋一床被,只‘被’靠‘被’地靠在一起,說起來沒完沒了。

夜色漸濃,隆冬壓得萬籟俱靜,只從那散發著暖黃色的屋子裡,傳出來嬌軟女聲不斷,一道低沉的男聲偶有穿插其間。

“主子?”

“幾時了?”靜姝懶散地抻了個懶腰。

昨晚上她生怕自己亂突突,再把好不容易刷回來的好感給折騰到一夜回到解放前的程度,一直半睡半醒,不敢睡踏實了。

知道今早四爺下床,她才放任自己徹底睡過去。

空青見自家主子還有些迷糊,立馬從不遠處的案桌上取來了一份紅色灑金的帖子。

蔓青更是一張小嘴再也關不住了,湊到自家主子身邊嘰嘰喳喳個不停,表情生動張牙舞爪的比劃起了晨起時的模樣。

“這是送往府裡的年禮?”

能讓四貝勒府送年禮的,出了宮裡的,也就幾位王爺了,再就是福晉孃家,剩下的,多是早早備好的,等收下一份禮用來還回去的禮,沒想到這會兒居然還有她家一份,而且四爺還叫她提前看了年禮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