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真的是太耳熟了,算起來可是乾隆的外祖父呢!

貴妃還說,接下來是多事之秋,行差踏錯一步便是任誰都護救不及的。

若是她入四貝勒府,也就罷了,但若是她擇定那鈕鈷祿家的,貴妃便會找個機會把那人外放,等到塵埃落定,再回來不遲,甚至還道,這兩年會找機會把阿瑪額娘和阿克頓都送出京,到時候在外頭一家上下也能彼此扶持。

靜姝這才明白,她這一個抉擇,其實關係到並不只是自己,而是一家上下的命運。

本來立馬就想應下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了。

貴妃也沒想著叫她立刻決斷,轉而拉著她說了兩句家常,就放她離開了。

許是見她自出了景仁宮便憂思過重,還珠便帶著她繞道御花園回儲秀宮。

卻沒想到,行至半路,突然陰雲密佈,大雨瓢潑。

靜姝與還珠即便打著傘,也難免溼了衣襬。

見雨越下越大,還珠便帶著她進了萬春亭躲雨。

她剛將額前髮絲擦得半乾,見自己衣襬旗鞋盡溼,只覺得要不好。

她好不容易才把這個身子養的見強了些,若是因著長時間穿著溼鞋襪溼衣裳再損了身體可如何是好?

而還珠見她一臉苦色,還以為是為此時衣衫不整而擔憂,體貼安慰道:“二姑娘且安心,這雨下的這般大,不會有主位娘娘在御花園停留,便更不會有主位娘娘往亭中來的。”主位皆有轎攆,至於其她的,是不敢與主子的嫡親妹妹講這些的。

聽著這話她才想起,好像這時候見貴人衣衫不整也是一種罪來著。

更是惶惶不安。

沒想到,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就聽見一群人簇擁的聲音遠遠朝這邊來。

靜姝糾結片刻,還是閃身躲到了假山群之中,而還珠不知為什麼,也跟著躲了進來。

然後,她就看見了或許改變了她一生的一幕。

大雨之中,帶著幾分霧氣的蒸騰,一群人明明是一起過來的,卻仿若兩個世界。

一方前呼後擁,軟轎儀仗,便是隨侍的宮人都人手一把青色油傘,而一方,似母女二人,年長者身著命婦裝扮,年輕者亦是一身華貴,但此時兩人皆毫無遮擋的在雨中狼狽攙扶著往前走,就是偶有高樹密枝遮得些許雨水,也會被瞬間簇擁而上的宮女太監把兩人從片刻安寧中哄趕出來。

直至行至萬春亭前,再毫無遮擋之物,儀轎才停了下來。

左右兩邊兩個宮女掀開轎簾,卻因著大雨間隔、轎中昏暗,看不清裡頭的人。

只隱隱約約聽見些傳出來的話:“鄂拜大人任國子監祭酒,想必府中女眷該知這在貴人面前失儀要論何罪的哦?”

“臣婦知罪。”那位夫人許早知有此一劫,沒有半分求饒辯解,只拉著身邊年輕的姑娘一起跪俯於大雨之下的石子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