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去的時候,是膳房副總管李太監迎上的,聽說主子要烏雞淮山,親自當著奴才的面都處理乾淨交到奴才手上的。”

空青清楚,這人都坐到了膳房副總管的位置了,什麼洗涮宰殺之類的活計自然是都不用他幹了的,但這會人家都幹了,還是當著她的面做的,這份親力親為自然是為了跟自家主子賣好,而刻意當她面宰殺處理,則是為了叫她安心、叫主子安心。

不然偌大一個膳房,還能沒有一隻處理好的現成的烏雞麼?

而李太監這份心思,就算不是想依附,也是示好,她自然要跟主子彙報清楚的,若是能把人受攬為主子用,便是再好不過了。

靜姝聽了,挑眉看向一旁的蔓青。

蔓青迷茫地眨了眨眼,然後在空青無奈地提醒下,才反應過來回道:“是趙林,膳房副總管,好像是管白案的?”不確定的說完,下意識求助地看向空青。

直把空青看的想要把人揪過來揍上一頓屁股!

昨晚上她才跟這丫頭說起過府中人事的,這會居然就給她掉鏈子!

“主子,趙太監與李太監不同,是主子爺出宮建府後尋摸的江南廚子,聽說,是李側福晉懷弘昀阿哥時食不下咽,特意給尋得的,也有說是李家聽說自家姑娘孕期食慾不振特意為了自家姑娘挑好的人送進府的。

三月前,大阿哥去了之後不久,二阿哥也突然大病了一場,病中食不下咽,只吃得下趙太監的手藝,也是因為這般,在二阿哥病癒之後,趙太監被主子爺提升至副總管,至今不過上任未滿一月。”

“好呀!怪不得早上趙林如此睜著眼睛說瞎話呢,原來他本就是李側福晉的人!”

空青看著只顧著猶自憤憤不已的蔓青,心中無奈,但嘴上卻未停:“如今福晉閉院不出,趙太監又仗著李側福晉的勢越發囂張,就看他連主子都敢不放在眼中的做派,便能猜出那膳房之中如今是何局面了,李太監多半是見主子得主子爺看重,想尋個依仗。”

“這膳房自古便是後院必爭之地。”靜姝微微一笑,回頭瞧見亮晶晶看向她的兩隻道:“我呀,就不參合了。”

“主子?”

“就怕吃不著豬肉還累的一身腥呢!”靜姝迎著半遮半掩的太陽,伸了個懶腰:“李太監既是從宮裡頭跟著爺出來的,那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我這才進府幾日?他怎麼敢就這般篤定,我能長盛不衰?還這般迫不及待靠上來?”

“主子,奴才知錯。”空青心中發慌,這一日之中,她已然犯了兩次錯了。

“你呀!”靜姝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因著我方才的話亂了心神,心中擔憂,想幫我儘早在這府中站住腳,免受欺辱,但有些事兒,是萬萬急不得的,急中易生亂子。”

“奴才知錯,日後定不敢再犯。”空青低垂著腦袋,眼眶通紅,她家主子這般好,便是她犯了這麼大的錯都不僅沒罰她,還體貼地教她哄她,她又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主子受那些女人的欺負呢!

見空青這般模樣,靜姝就知道空青依舊沒有改變想法,心中更為無奈:“空青,這人世間的事兒,是萬萬沒有兩全的,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又怎麼會未曾考慮過得失呢?

我既然選擇入四貝勒府,那麼待福晉恭謹便是我作為妾室該有的本分,李側福晉育子有功,府中站住的皆是她所出,不論教的如何,便是護養的住已然是一份功,我若是因為一點小事兒便與她爭個上下不得安寧,福晉多半是隻會不論對錯各打一番,再不就是上稟了爺,於我,不是一頓說教就是平白擾爺正事,何苦來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