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恨不能將雙腿砍掉算了。

“二爺。”

她站在門口,似乎要向他跑來。

他慌忙調轉輪椅背對著她,低吼:“不要過來!”

疼,是正常的。

忍忍就好了。

不想狼狽的一面被發現,即使是他的私人醫生。

她停了下來。

他從玻璃窗戶的反射中看到了她那微微皺起的眉頭。

她的臉上帶著莫名的情緒。

似乎是掙扎、糾結與痛苦。

他是不是太兇了?

嚇到她了嗎?

果然。

她轉身跑開了。

他低下了頭,嘴角浮現幾分譏誚。

她也離開他了。

是啊,像他這樣不堪的魔鬼,不會有人在意的。

心密密麻麻的痛,比腿上的疼更讓人難以承受。

突然,門外傳來聲響。

是她!

他豁地抬起頭,從窗戶裡看到她端著熱水朝他走來。

他沒有再吼叫。

她在他跟前蹲下,用熱毛巾為他擦拭汗水。

他們離得很近,他甚至能聽到她的每一次呼吸聲,嗅到她身上那似有若無的清香。

溫熱帶些許癢意的氣息噴在肌膚上。

他忘記了疼痛。

夜裡。

狂風怒號、轟雷掣電、大雨如注。

“爸,媽!”溫盡染從噩夢中驚醒,猛地坐起身,茫然地看著陌生又熟悉的房間。

不知過了多久,她緊緊抱住雙腿,將頭埋在膝蓋上。

她的肩膀一聳一聳的,破碎壓抑的抽泣聲不斷傳出。

怎麼可以對他心軟呢?

砰!

重物掉落的聲音。

溫盡染起身跑向蕭二爺的房間。

他掉在地上,身體捲曲著,不住地顫抖,她下意識跑過去:“二爺,你沒事吧?”

他掙扎著看了她一眼,弱弱地叫了聲:“媽。”

溫盡染頓住,將蕭二爺拖到床上,給他做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