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周總,我今晚一定多陪你喝幾杯。”

張英菊原本酒量就不淺,今天心情高興,於是愉快地答應了。

酒是個好東西,不僅能壯膽,也能幫助人迅速緩解關係。

酒過三巡,桌上的兩人此刻由不太熟悉的客戶關係逐漸轉變成為知心朋友,周成濤甚至關心起地問起了張英菊的個人身世。

“小張,你今年多大了?有男朋友沒?”

半瓶酒下去,周成濤忍不住問對面這個看起來跟他閨女一般大的女孩。

“周總,我今年虛歲21歲了,在我們老家,孩子都幾歲了。”張英菊如實回答。

“跟我女兒一樣大,你們此刻真是如花的年紀,千萬別急,一定要張大眼睛,找一個真愛你的男人。”周成濤言不由衷地說著。

張英菊的21歲,也讓周成濤想起了自己的21歲。

周成濤現在像智者一樣去勸慰別人,但回憶起自己的當年,他何嘗不是一個失敗者。

周成濤在22歲青春如蔥的歲月裡,未立業先急著成家,娶了那個他現在稱之為老婆的,大他3歲的女人。

如果人生可以回頭,周成濤想他會不會重新選擇呢?

但世上沒有如果,周成濤的重新選擇之路隨著工作、孩子的長大給徹底斷了,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在短暫的回憶中,借酒消愁。

第二天醒來後,他的生活還要依舊如故地進行著。

“我也想……”

聽到這句話,張英菊的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

張英菊從來沒有奢望過,會有一個好男人,看上她這個一無外貌、二無學歷的來自農村底層的打工女孩。即使是在工廠打工的那段歲月,她竟然也是被挑剩的那一個。

那一刻,張英菊的自卑埋藏了自己,卻不想讓混蛋的胡軍撿了便宜。

認識了胡軍,是張英菊人生灰暗時刻的開始,短暫的甜蜜之後,迎來的卻是失望、絕望,這導致她最後只能逃離,神秘的消失了。

張英菊斷掉跟工廠所有人以及自己老鄉們的聯絡,其目的就是不想讓胡軍找到她。

“你還小,深圳機會很多,不要放棄。”

張英菊低頭喃喃自語的時候,周成濤彷佛看透了她的心事,於是不再提這個尷尬話題,他們轉而繼續聊起了深圳的房產,以及未來的漲勢。

周成濤的手續辦完,張英菊繼續投入到其它客戶身上。

入職泰華地產幾個月,張英菊除了接自己的客戶,在閒暇之餘,還經常跟著同事們外出看房,瞭解市場,在這段時間裡,她也算是見識了太多形形色色的買賣房產的客戶們。

與工廠底層的不問世事的簡單打工生活相比,此刻的張英菊算是見識了什麼是人間的爾虞我詐,買賣客戶們,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表演更比比皆是。

這些每天在張英菊眼前上演的故事也促進了她的快速成長。

然社會就是這麼現實,誰讓表演的這些人有錢有權,又是房地產買賣市場中的主力人群呢。

不僅客戶,就是同事之間,他們為了爭搶客戶利益,也都不惜拋棄最後的底線,甚至是把“不要臉”進行到底。

用戴均的話來說,“只有把不要臉進行到底,才能在這個行業吃的歡,吃得下去,不然就要讓路給比他們更不要臉的人。”

同事之間的競爭,張英菊很快就深刻體會到,而且這也是發生在她身上,除感情受傷之外,這也是她堅決離開三級銷售市場,轉投二級銷售市場的主要動因。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無情,這是早期地產銷售員們的殘酷生存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