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世魁卻問了一個刻不容緩的問題。

“我等心向朝廷的話,糧草從何而來?”

來自登萊的援助斷絕, 天津的水師也沒了, 朝廷別說有沒有支援他們的心思,就算有, 糧草也運送不過來。

而沒有了糧草, 他們這些人只能是死路一條。

尚可喜猶豫著道:“那左夢庚洞悉我等困境, 因此才如此刻薄。偏偏我等已陷入絕境, 必須早早拿出對策方可。”

眼見著眾人意志消沉,黃龍心底的最後一點堅持也沒了。

不是他不想做忠臣啊, 為了忠義, 讓他去死都不會眨下眼睛。

可如今數萬軍民的生死都迫在眉睫, 個人的生死榮辱已經不重要了。

更何況左夢庚雖然有心謀反,可畢竟是漢人,和遼東的韃子不同,多少也讓黃龍不是那麼的抗拒。

“我遼東軍鎮何去何從,各位都說說吧。”

場面一時安靜,誰也不想開口。實則面臨選擇,不少人都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最終,還是樊化龍說出了大傢伙的心思。

“如今局面,我等只有投效那左夢庚方有活路。可那左夢庚誠意全無,刻薄至斯,難道讓咱們一無所有嗎?”

說白了,這些人就是不捨得手中僅有的權勢。

沈世魁琢磨著道:“我覺著,這事兒可以談。”

見眾人看過來,沈世魁打起精神,道:“左夢庚雖然沒提條件,但也沒有把口子堵死。這便是餘地,他不提, 咱們可以主動提嘛。”

尚可義嗤笑道:“咱們主動開口,可就任人魚肉了。”

沈世魁語重心長地道:“咱們主動開口,那就還有指望。否則的話,咱們這些人全都是死魚一條,夫復何言?”

這話很尖酸,但很真實。

眾人氣餒之餘,也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經過商議,黃龍等人再次啟程前往登州面見左夢庚。

這一次,隨行的人裡多了惟鸞、樊化龍和張大祿。

實在是這些人對於尚可喜描述的新軍之強大將信將疑,都想要眼見為實。

要不是遼東還需要有人主持,恐怕所有的將校都要跟著來了。

他們在登州下了船,沒有去成巡撫衙門,卻被引到了城西。

在這裡,左夢庚騎在馬上,笑道:“諸位來的正好,我軍已然啟程,準備收復萊州。不如隨我一同觀戰,指點一番如何?”

聽到新軍要去打萊州,黃龍等人紛紛按捺住了商談的心思,準備先看看新軍的戰力究竟如何,再做打算。

眾人紛紛上馬,跟隨左夢庚西行,打算用心觀察新軍強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