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兒,你莫不是讓人哄騙了吧?”

李自成如今才二十多歲,未脫稚嫩,遠不是後來那個翻天覆地的闖王。他如今還在跟著舅舅高迎祥混,只撈到個闖將的名號。

最讓他鬱悶的,就是舅舅總是叫他小名。

“舅舅,過兒說他手底下那小旗官打仗勇猛,而且頗有謀略,應該不會騙咱。”

高迎祥可就謹慎的多了。

“人心隔肚皮,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他冥思了一番,道:“讓李過帶那小旗官過來,咱親自探探他。”

還未等李自成動作,李過居然親自找來了。

“舅爺,叔……叔,好訊息。”

和李自成不喜歡高迎祥叫他“棗兒”一樣,李過也不太願意叫李自成叔叔,更不喜歡叫高迎祥舅爺。

因為他比李自成還大六歲呢。

可是沒辦法,輩分在那兒,如今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李過興致勃勃地道:“隰州成了。只要咱們發兵過去,隰州旦日可下。”

高迎祥和李自成一躍而起,喜悅溢於言表。

“當真?”

真正的計劃,只有高迎祥、李自成、李過等少數幾人知曉。義軍是鬆散的聯盟,而且這幾年和朝廷招安、反叛不斷,根本不知道誰是叛徒。

打蒲縣只是一個幌子,從一開始目標就是隰州。

這邊打蒲州,一個目的是將義軍調動起來,好方便朝隰州運動;二來呢,也是為了吸引官軍,便於奔襲隰州。

李過第一次出頭,頗為興奮。

“俺那小旗官已經收到了隰州傳來的訊息,只要咱們趕過去,保證城門大開。”

高迎祥卻恢復了冷靜,沉聲道:“你把那小旗官叫進來,咱問問他。”

不一會兒,營帳的布簾掀開,一個鐵塔般的漢子撞進來,引得高迎祥、李自成心底不由大讚。

“梁越拜見闖王、闖將,小的已經得了訊息,請闖王立刻發兵隰州,破城易如反掌。”

高迎祥凝視著梁越,語氣裡隱藏著殺氣。

“梁兄弟,沙場之上不容輕忽。你可敢保證,此戰萬無一失?”

梁越知道,高迎祥這是不信任他。一旦奔襲隰州失敗,那麼肯定會拿他祭旗。

可一想到自己的夙願,梁越就知道,這一戰對自己而言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小的以項上人頭擔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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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紫禁城。

“這個請辭官,那個乞骸骨,朕便如此不堪,竟致臣子離心嗎?”

養心殿內,崇禎的咆哮弄的風聲鶴唳,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