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倧看向李時白。

“慶尚道的軍隊果然全都反叛了?”

李時白不敢怠慢。

“臣跟隨吏判大人一路追擊,原本可以將金尚憲等逆賊擒拿。只是其身邊足足有六千大軍護衛,還有許多無知百姓喊打喊殺。臣等憂慮殿下尚不知曉真實情況,方才沒有拼死力戰,只為趕回來稟告。”

他的推脫之言,令眾人鄙視不已。

明明是因為手中的兵太少不敢打,偏偏要說的忠貞不二。

可李倧已經沒有心情去計較這個了。

他最想做的就是,將所有的叛逆徹底斬殺,好向所有的朝鮮人彰顯他身為君王的權威。

哪怕他跪在異族面前搖尾乞憐的樣子好像一條狗,可是轉過頭來面對自己的子民,卻容不得任何的褻瀆。

“傳令給都元帥,令他率軍南下,清剿所有的叛逆。”

如今朝鮮的所有主力部隊全都在金自點的手中。

在李倧想來,憑藉這支三萬多人的兵馬,應該足以平定金尚憲等人的叛亂了。

然而崔鳴吉卻沒有那麼樂觀。

“殿下,夏國既然參與進來,定然不會袖手旁觀。倘若夏國出兵的話,只憑朝鮮自身怕是難以平息禍亂。不如知會睿親王,請求清國援助。”

這話一說出來,朝堂之上的君臣沒有一個不臉紅的。

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因為臣服清國一事而要死要活,肝腸寸斷。難道轉眼之間,就要向新的主人搖尾求援了嗎?

李倧童孔出血,十分不願意回想自己的屈辱。

“孤嘔心瀝血供養大軍,難道到了今日,連平息叛亂都做不到嗎?”

這一下再沒有人敢提議請清軍幫忙了。

李倧的命令火速從漢陽發出,送到了金自點的面前。

正在山野當中搜捕洪翼漢和林慶業的金自點,得知出了這麼大的事,完全不敢怠慢,火速收攏的軍隊連日南下。

他們足足在荒山野嶺當中搜捕了十多天,可是仍舊沒有發現洪翼漢和林慶業的蹤跡。

這兩人如今在何處呢?

看著眼前波濤起伏的大海,洪翼漢和林慶業百思不得其解。

“禮判大人的命令是讓我們火速南下,前往釜山與其會合。陳先生,為何帶我們來到了興南?”

負責接應洪翼漢和林慶業的,乃是情報部朝鮮司副司長陳軒。

他帶著兩人走了一條誰也沒有想到的線路。

不是往南,而是往東,一路來到了興南的海邊。

金自點帶著人馬只是堵住了向南的道路,當然抓不住他們了。

看著大海深處緩緩駛來的帆船,陳軒笑容滿面。

“誰說就不能透過海上前往釜山了?”

而他心中的震驚,卻並沒有對兩人說起。

“殿下為何知道興南這裡可以乘船出海呢?”

當然了,左夢庚也不會告訴他,後世有一支曾不可一世的軍隊,就是從這裡狼狽而逃,宛如喪家之犬。

這麼重要的地方,身為軍史專家,左夢庚豈能不銘記於心?

此時加以利用,很輕鬆就救出了兩位斥和派的得力干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