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十多個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了室內的人。

情勢反轉,沉器遠一方反而處於了劣勢。

一個年輕的軍官跑進來,看到李元老滿臉鮮血,不由大怒。

“團長,誰幹的?”

說話的同時,年輕軍官豹子一樣的眼神在室內每一個身上來回掃蕩。

凡是被他盯上的人,都彷佛被千萬枚鋼針刺穿,心跳都要停止了。

他們毫不懷疑,只要這個年輕軍官一聲令下,那些彪悍計程車兵一定會開槍,將他們打死在當場。

沉器遠渾身發抖,完全沒有料到李元老會有這樣的威勢。

這還是那個當初匍匐在他的面前,對他卑躬屈膝、言聽計從的武夫嗎?

李元老會不會指認他?

他會不會被打死?

就在他的膽戰心驚當中,李元老緩緩搖頭,選擇了理智。

“沒有什麼,讓大家收兵,咱們回去。”

無論如何沉器遠都是西人黨的大老,是朝鮮這邊選擇和夏國合作的領袖。

雖然他狂妄自大,還侮辱了自己,但是李元老從大局出發,還是選擇了忍讓。

看到李元老轉身離去,沉器遠這才如釋重負,重新能夠呼吸。

在短短的時間內,彷佛生死之間走了一遭,遠比在朝堂上的較量還要令他感到疲憊。

那個年輕的軍官走在最後,突然回頭,陰測測地看向他。

“這件事還不算完。天下之間,還沒有人敢侮辱我夏國軍人。”

這一番話入耳,沉器遠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來。

他甚至有些懊悔,是不是不該跟這些囂張跋扈的人合作?

這些人究竟是來拯救朝鮮的,還是來摧毀朝鮮現狀的?

一想到李元老反覆強調的“人人平等”的論調,沉器遠就不免怒火中燒。

尊卑有常、貴賤有別,這才是禮儀之道。

倘若連這都不遵守的話,又與蠻夷何異?

倘若因為和夏國的合作而導致朝鮮的禮制崩塌,和投降滿清有甚區別?

這個封建士大夫一時之間陷入了兩難的思考境地。

不過給他想通的時間並不長。

第二天中午,白小七等人率領第四師師部正式登陸釜山,在這裡建立起了前線指揮部。

本來柳一元是打算親自趕往釜山的,不過左夢庚給出了意見,建議他將總指揮部依舊設在濟州島。

這樣一來,處於居中又置身事外的位置,更方便總攬全域性,以免出現偏頗。

柳一元慎重思考之後,接受了左夢庚的意見。

釜山這邊的軍事行動,就全權交給了第四師。

也就是說,白小七乃是釜山方面最高的軍事長官。

他一來,立刻當仁不讓接管了所有的權力。

沉器遠也好、權歷也罷,全都要聽從他的命令。

看到大隊大隊的夏軍士兵陸續登岸,海面上高大雄偉的戰船鋪天蓋地,沉器遠和權歷都分外無奈,根本不敢相爭。

即便如此,白小七還是決定立威。

“沉大人,聽說你打傷了我們的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