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他。

眾望所歸,並不能令此人有任何喜色。

只因為他知道,這些兄弟們實在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從道義上講,咱們都是漕幫的人。眼見著幫中兄弟落難見死不救,是要被人戳嵴梁骨的;從情面上講,咱們可沒受過漕幫什麼恩。大傢伙這些年過的什麼日子,咱自己心中最清楚。既然總舵那邊不將咱們當人,咱們不救也說的過去。該何去何從,大傢伙都說說吧。不管怎樣,咱們自家兄弟不該生份了。”

想起現狀,此人就份外無奈。

淮安分舵在整個漕幫裡最不受待見。

只因漕運總督衙門在這裡,漕運該管衙門,又是朝廷眼皮子底下,能夠讓漕幫上下其手的餘地並不多。

因此在漕幫裡,只有最不受待見的人才會被安排到這裡來。

此人就是漕幫淮安堂堂主駱永堂,在整個漕幫的八個堂口裡面排名最末。

現如今漕幫遭遇了滅頂之災,結果他們這些不受待見的人因為遠離是非之地,反而存活了下來。

可接下來問題就不得不面對了。

他們該何去何從?

從本心上來講,駱永堂並不想鋌而走險去救人。

新軍的可怕他早已見識到了,知道自己這麼點人送上去都不夠殺的。

而且上面對他們這些人百般欺壓,他們每個人的心底都有怨氣。

可是他更加明白,倘若漕幫沒了,他們這些人連現如今的飯都要吃不上了。

這真是左右為難,難以選擇。

他拿不定主意,便想要群策群力。

然而大傢伙都是廝殺、賣力的糙漢子,玩腦子實在是太難為他們了。

依舊是一部分人想要救人,一部分人只想過自己的日子。

就在亂象依舊的時候,屋外傳來了金石一般明亮的嗓音。

“漕幫淮安分堂的兄弟可在?山東於七登門拜見。”

屋內的人紛紛驚愕。

他們在這裡商議劫囚的大事,自然會在外面部署警戒。

結果什麼示警都沒有收到,卻被人欺到了門前。

來人要是不出聲,直接發動突襲……

駱永堂在旁人驚惶的時候,早已振臂跳起,衝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