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的恐慌和危機之下,崇禎又開始本能的尋找替罪羊。

“楊一鵬是幹什麼吃的?這種大事,為何遲遲不上奏?”

這一下就連溫體仁都看不過去了。

“據聞山東賊子乃是從海路直達松江府,並非透過楊總督所轄之地。”

楊一鵬是河道總督嘛。

按照崇禎的理解,山東的軍隊能夠跑到松江府去,肯定是透過運河與南直隸的。

結果楊一鵬什麼事也沒做,什麼情況也不稟告,顯然是罪無可赦的。

結果溫體仁卻告訴他,山東新軍根本就不是從運河過去,而是走的海上。

崇禎有些傻眼了。

“海上亦能通達松江府?”

群臣面面相覷,第一次發現這位皇帝的地理知識似乎有些拙劣。

其實這也怪不得崇禎。

他畢竟自幼生長於深宮,就藩之後也沒有離開過京城,目光所及不過那麼一小方天地。

加之封建社會的教育更注重土地,讓他對於大海實在沒有什麼概念。

王承恩見此,連忙讓人去拿了地圖來。

這一次崇禎才赫然發現,原來大明的海疆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他的目光卻猛地集中在了長江之上。

“南京呈報山東水師已經橫亙於長江之上,那豈不是說南北交通已然斷絕?”

對此群臣更加頹然。

“正是如此。揚州等地紛紛奏報,久已沒得江南訊息。這一次南京的軍情傳達,也是繞路湖廣,平白多走上千里路。”

溫體仁只感到渾身無力。

沒當上首輔的時候,一心一意想要爭奪這個群臣之首。

可如今真的做上了,才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麼叫做有心做事、無力迴天。

“陛下。如今南北斷絕,江南財稅糧草無法輸送。倘若真被山東賊子攻陷南京,江南變色,這大明國祚……”

溫體仁不敢說下去了。

可意思誰都明白。

山東這一招鐵索橫江,真真切切勒在了大明王朝的七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