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琳只感到自己被舒適的溫暖所包圍,從身到心都徹底放鬆,寧願一輩子都不從這種縈繞中走出來。

一直到左夢庚唱完了一首歌,她都久久不願醒來。

“這是什麼曲子?為何我聽不懂?”

徐若琳自忖會的語言已經很多了,但是對左夢庚的吟唱,卻完全陌生。

“這是英吉利語。”

環抱著徐若琳,在船頭自成一方世界,讓左夢庚也極度貪戀。

“你唱的是什麼?”

“Mylon……”

見徐若琳目露迷茫,左夢庚又用漢語解釋了一遍。

“我心……永恆!”

徐若琳的手猛地一緊,主動和左夢庚牽在了一起。

我心永恆嗎?

我也是呢。

“中恆,到徐州啦。哎喲,非禮勿視……”

黃宗羲的聲音猛地從背後響起,隨即慌亂避開。

你儂我儂的兩人齊齊一慌,趕忙分開。徐若琳更是來不及說什麼,低著頭碎步跑回了船艙裡。

左夢庚著實氣壞了。

“黃太沖,你沒事做就去睡覺,跑來搗什麼亂?”

黃宗羲才氣呢。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兩個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左右不過月餘便成婚了,何必那麼著急?”

左夢庚鄙視道:“你懂什麼叫情調?”

黃宗羲還待說什麼,劉宗周等人說說笑笑地也走了過來。

“中恆,你看,這便是徐州了。”

劉宗周來到近前,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徐州城,感慨萬千。

“東襟淮海、西接中原、南屏江淮、北扼齊魯。自古以來,得徐州者得天下。根基要地,莫過於此。”

南行這段時日,陳子龍等人一直跟在劉宗周身邊請教。

這些飽讀史書計程車子,說起這個,更是頭頭是道。

夏允彝搖頭晃腦地道:“守江必守淮,而守淮必守徐。可以說,誰掌握了徐州,誰就掌握了兩淮。則東南必為囊中之物,隨時可取。”

陳子龍也道:“朝廷久不在徐州部署重兵,一旦兩淮有事,則江南動盪,不可不慮也。”

左夢庚聽了,不僅發笑。

“各位,徐州沒那麼重要。”

這一下大家可不樂意了,就連劉宗周都覺得他在胡說。

“古往今來,徐州一直都是兵家必爭之要地。左將軍貴為天下名將,焉能不知?”

宋徵輿的話不免有挑釁之意。

他們在臨清並沒有受到什麼優待,因此心裡頗有不爽。今日得到機會,找回些場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