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只有兩條路能進水泊,那作戰計劃也沒得選。

經過商議,左夢庚、茅元儀率第二團走安山鎮,柳一元、左華率第四團走碻磝山。

可第二天趕到安山鎮的時候,左夢庚的臉就黑了。

原本會通河在安山鎮附近是和安山湖連通的,因此才成為進出的要道。

可大家到了才發現,因為冬季水位消退,安山湖和會通河的水道只有數米寬了。

這種水道,走一走小船還行,裝載了火炮的大船想都別想。

下午時分,柳一元、左華那邊報告的訊息更加糟糕。

如果說安山鎮這邊的水道走不了大船的話,碻磝山那邊的水道居然徹底斷了。綿延裡許的爛泥塘,什麼都走不了。

左夢庚氣的當場砸桌子,差點腦淤血。

千算萬算,什麼都算到了,就是沒算到老天爺不給面子。

茅元儀建議道:“我們更換小船便是。”

左夢庚怎麼敢下定決心。

“安山湖方圓百里,地形複雜,如果失去了大船,就怕我們會在湖裡吃虧。”

對於不熟悉的領域,左夢庚非常謹慎。特別是失去大船和火炮,等於新軍的優勢也降到了最低。

如果是水上肉搏戰,他很確定新軍士兵打不過這些水中慣匪。

換成小船,一船最多也就七、八個士兵,火力上也沒有什麼絕對的優勢。

還有一點,左夢庚沒說,但他覺得一定會發生。

一旦新軍乘小船進入水泊,郭雲彪一定會派人鑿船。

新軍大多數都是旱鴨子,要是落水就死定了。

“傳令下去,原地駐紮,讓參謀長和二旅長過來商議。”

柳一元和左華趕回來時,也是面色難看。

沒辦法,第一次遇到這麼憋屈的情況。

“其實吧,這也不算壞事。最起碼讓我們知道了,我們並沒有天下無敵。今天遇到難題,總比日後吃更大的虧要好。”

左夢庚苦中作樂,從另一個角度解讀了這件事,惹得眾人不由笑起。

傅以漸和朱鼎延跟在耿章光身旁,第一次參加這種會議,頗為新奇。

“耿兄,平常都是這樣嗎?”

耿章光其實加入新軍的時間並不比他們長多少,但已經有了榮譽感。

“參座說,戰陣勝負,關乎所有人生死,自然應該人人都有發言權。群策群力,方能算無遺策。”

這話令傅以漸、朱鼎延目露異彩,頗有些熱血衝動。

甭說軍中了,以往在家族裡,長輩們在場時都沒有他們說話的份。

居然在這裡找到了用武之地。

一時間,兩個年輕人不禁開動腦筋,都想要表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