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夢庚適時顯露出一絲殺氣。

“咱們為何要時時刻刻防備?天下已露全貌,理應寸土必爭。到時日月所照,皆我中華,應當是這些西洋人時時刻刻防備咱們才是。”

“呃……”

徐光啟被他勃勃英氣所逼,一時竟茫然無言。

許久之後,突然放聲長笑。

“哈哈哈哈,好,好啊!乳虎初嘯,群獸彷徨。我等到底是老了,沒有了你們年輕人的雄心壯志。中華有汝等少年,何愁不興?”

徐若琳和徐爾爵都聽傻了,平生第一次見到徐光啟如此誇讚一個後輩。

徐光啟越看左夢庚越是喜歡,完全當成了自家子侄看待。

“左……”

話到嘴邊,總覺著不太方便,不禁道:“你可取了字?”

左夢庚羞愧不已。

“晚輩年方十五,還未及冠。”

徐爾爵臉色古怪,看了一眼妹妹。

沒想到左夢庚居然比徐若琳年齡小。

不過兩人站在一起的樣子,倒是蠻般配的。

徐光啟撫須沉吟,道:“人既立志,自為丈夫。年齡大小,卻也無關。不如……老夫為你取字如何?”

左夢庚大喜。

“玄扈公所賜,此乃晚輩榮幸。”

徐光啟立刻思慮起來。

“你本名夢庚,夢乃心之所繫,心在身中,中正安舒;庚乃日月輪迴,滄海桑田,萬古長青。如此,取字中恆,可否?”

左夢庚不禁唸叨了一番。

左夢庚……左中恆……

不愧是徐光啟,取個字都如此大氣,令他一下子喜歡上了。

“多謝玄扈公賜字。”

這一次左夢庚不由得真心誠意拜倒,叩謝老人的拳拳之意。

徐光啟沒有阻止,任憑左夢庚磕了三個頭。

他還問道:“令尊如今在何處高就?”

左夢庚順勢道:“家嚴如今恭為保定都司。”

徐光啟琢磨一番。

“保定啊,那也不太遠。”

他又道:“令尊當年鏖戰遼東,殊立功勳,老夫也是神交已久。不日自當派人前往,商討通家之好。”

兩家家長見面,意思不要太明顯。

徐爾爵錯愕間,徐若琳俏臉羞紅,按捺不住,起身就跑入了後堂。

唯獨留下抓耳撓腮的左夢庚,還有爽朗大笑的徐光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