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人還沒回來,素華和二姐倆人就從屋樑上拿了大簸箕下來,把採回來的野菊花都倒在了上邊,理了雜草出來,去做飯的時候,又把這些菊花放在後鍋的蒸籠裡給蒸了一遍。

集市上不少人都在賣這些,蒸過的一斤能賣上七八分,隔壁水根嬸每年採的野菊花都有不少,再加上金銀花和夏枯草零零總總上五六十來斤,可是讓人羨慕。

素華和母親大姐每年也會採一些,頂多也就二三十來斤,都比不了水根嬸一人的。

二姐蒸完這些野菊.花,再倒出來的時候,兩簍子的野菊.花縮水只剩下半簍子,看著都覺得今兒的辛苦打了水漂。

“還是爸他們下鱔魚搞得多,下了多少就是多少,咱們採這些野菊.花,那麼多,最後也就剩下這一點,價格還那麼便宜。”二姐嘆了一聲。

素華看了看,說道:“等夏枯草長起來後,專門弄夏枯草吧,那個會重一些。”

池素秋再次嘆下,“嗯,先這樣吧。”

屋裡人在太陽落土後才陸續回來,人回來後,素華才把二姐準備好的飯菜端上了桌。

今天家裡有鱔魚,加上二姐回來時又拔了竹筍,在桌子上湊了五盤菜,比早上的豐盛不少,素華連吃了兩碗,最近不管怎樣,她都讓自己吃得飽飽的,因為在比著門框時,這個月她長高了兩厘米。

飯桌上,幾人搶著鱔魚肉,素華有幸把最後一塊肉搶到了碗裡,正往嘴裡送的時候,大哥突然摔了筷子,“吃什麼吃,你還好意思吃!”

素華怔了一下,桌上還在吃飯的幾人,跟著也看了過來。

大哥從外頭回來就掛著臉色,素華早發現了,不過也沒人理會他,畢竟屋裡這幾人,今天不是這個臉色不好,明天就是那個吃了黃蓮的,反正沒有什麼和和氣氣的時候,見慣不怪。

二哥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被打斷,當下有些不爽,“哥,發什麼邪火呢!”

“我發什麼邪火!武大腳現在看我不順眼,自己一個人搞修理鋪了,人家一腳把我踢開了!道我想發邪火似的!”

素華坐在大哥的對面,深切感受到鋪面而來的火氣。

池平安越看她越來氣,忍不住罵道:“死丫頭!喪門星!坐在這裡吃的倒是起勁呢!”

素華不知道自己耳朵裡是不是快要起繭了。

二姐在這種時候一向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吃著自己的;池平康還以為是什麼事兒呢,也就是修理鋪搞不成了,反正不關他的事兒,沒必要插話,也是繼續扒了飯。

父親倒是關注大哥這邊,敲了桌子,“行了!這武大腳要真當你是兄弟,也不至於因為這點事把你給踢了。”

池平安冷冷一哼,“人家是沒必要因為這點事把我踢了,但人家因為這點事兒開口就要一百的合夥費,從上回的二十多,翻了五倍!這不是變相的在踢我嗎!”

昨日屋裡鬧的那事兒,他就猜到武大腳那邊對他這頭有看法了,怕武大腳不幫他弄修理鋪,所以他今日一早賣了鱔魚後,特地買了包煙過去。

不料,那家人臉子都不願意給,直說修理鋪的事不幹了,要乾的話,就湊一百來,夥著去縣裡開,沒錢就啥都不談。

這擺明了就是因昨天他池家沒給武家留面子,今日的氣全撒在他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