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不願虧欠

火十二一槍一槍地射擊著衝鋒的敵人。

他當然不會主動尋死，那不符合他由火和光中學會的理念。

為信仰而死可以，但是不能毫無意義去死，哪怕這只是個夢境，因為遵循內心的信念是火精靈純粹最大的特質。

不過，在這場戰鬥中，作為新兵的火十二，也沒有刻意去保護自己就是了。

畢竟，在夢中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意義，他應當早點醒來，繼續如其他火精靈一樣，追尋火和光的源頭。

“小心！”

忽然一顆手雷向火十二的身邊飛來，而專心開槍的火十二並沒有理會，或者說沒有躲避的意思。

火十二最終並沒有被手雷炸死，因為他被人撲倒了。

而撲倒他的人，正是王武。

最終兩人都沒死，只是王武的雙耳徹底聾了。

火十二腦瓜子嗡嗡地爬起來繼續開火，而王武則罵罵咧咧地打算爬到自己的戰壕。

結果就在這時，幾顆子彈擊中了王武的身體。

“噗噗！”

正在爬動的王武頓時不再動彈，而正在開槍的火十二不知為何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的表情第一次有了些許變化，就如一顆石頭裂開一樣。

然後他看見王武的胳膊在微微地動，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戰鬥帶起的震動，他不在乎。

就見他猛然衝出了自己的戰壕，冒著槍林彈雨，無比迅速地將王武拖回自己的戰壕。

其實說是戰壕，不過是一米來深的坑洞，勉強夠一個人坐下的空間，兩個人用就有些不夠了。

於是火十二把王武貼著戰壕放下，也只能是讓他坐在地上，而他的傷口還在不斷流出鮮血。

“別瞎忙活了咳咳。”

王武確實還沒死，不過也離死不遠了。但是死到臨頭，他反而又像是有了一點力氣。

而此刻，火十二正注視著他，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樣的表情。

見火十二一幅皺巴巴有些恐怖的表情，王武忽然笑了起來。

“其實給你們上的思想教育課，我自己有時候都不信。”

“只是我他媽的...咳咳...不喜歡別人替我去賣命，不喜歡有人擋在我前面，不喜歡有人做我該做的事，所以才當了兵。”

“而且他孃的...咳咳...憑什麼最帥的事都讓那些傢伙做了，老子也想裝一回。”

“所以別難過，我幹掉了七個鬼子，已經夠本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就是有點後悔那天沒進那李寡婦家過夜...“

然後王武就覺得眼皮越來越重，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王武這一輩子，總算是沒欠別人什麼了。

火哥...

火十二當然不會知道曾經有一個人，像今天的王武一樣，死在王武的面前，正如王武死在他的面前。

只是他忽然覺得肩頭像是壓下了什麼重擔，而且，不會有卸下的一天。

或許直到他死去，才能從這壓力下解脫。

“只是你他孃的就這麼死了，我他孃的該把這條命還給誰？”

火十二第一次主動說出了一句髒話。

他居然開始嚎啕大哭，然後像是有什麼在他的腦海中炸裂，他的身上竟然漸漸燃起熾烈的火焰。

緊接著，夢境開始破碎，有光從忽然出現的迷霧中照射進來。

“轟！”那夢似乎被都他的火焰炸裂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