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不置可否,二世挑眉擅自講起來。

“那天我在相府後院的水榭裡陪二哥,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樂廣。”

“侍人們本來是講玩笑話,他們說:‘大人的妹妹定然要這世間數一數二的郎君來相配。’這樣的奉承本不稀奇,也不必往心裡去,二哥卻應道‘不小了’。”

二世與秦書四目交接,往事歷歷在目。

“本是二哥的閒情逸致,但那天,樂鸛正好帶著樂譚、樂廣前來拜見。”

“樂鸛老謀深算,請求以樂譚與二哥結下婚約,二哥為我看中了樂廣,便模稜兩可應下。”

“自日以後,人人皆以為樂家女兒樂譚乃左丞大人未過門的妻。”

秦書伸手端起酒杯,垂首道:“你出宮見他便歡喜,是對此事耿耿於懷嗎?”

二世笑道:“並不。”

“樂廣確實好看,人亦溫柔,乃女子良配。”

秦書攥著酒杯的手不由自主緊了緊。

他切齒道:“本君平日如何教你的?”

“不可以貌取人。”

二世錯愕道:“我非以貌取人,這些話也非我獨創,外間傳言嘛。”

秦書抿唇,白齒森森。

“消遣的話,何必當真?我雖然愛色,也會取之有道。”

“本君不這樣認為。”

秦書刻薄道:“本君見你已與大道相馳。”

二世心裡覺得他莫名其妙,嘴裡還是安撫道:“好好,就當我沉迷美色,誤入歧途。”

她又給他倒酒。

“陛下喝酒吧。”

“過幾日是太后生辰。”

秦書轉開了話題。

二世神思迴轉,思量過後回答:“如往年一般禮到就是。不然眾臣齊聚一堂,陛下坐她身邊不是自取其辱嘛!”

昏黃燭火跳躍的影子暈染在秦書臉上,給他的側臉踱上一層柔和的光,他頭也沒抬道:“此次她要你我同去。”

二世輕佻地笑意僵在唇邊。

“樂譚可去?”

“不去。”

“她這可是要向眾臣坐實陛下昏庸的汙名?”

秦書卻嗤笑道:“就一個你而已,哪至於汙名了。”

“怎麼聽陛下這是瞧不上我的意思?”

二世對他輕描淡寫的語氣不滿。

秦書擱下酒杯,無奈道:“豈敢?豈敢瞧不上你這根朽木。”

二世抬手抽去他桌上書本,笑道:“陛下還不是一樣的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