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雪花緩緩飄落,男人的眼眸中閃爍著不安的神,他消瘦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

惡魔?

魔王的眉毛微微上揚,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些可怕的影子,那種沒有理智的生物,只會破壞和吞噬一切的傢伙。

但從一麟所說判斷,那個惡魔應該不是魔王所認知的那種生物,而是一個形容詞?

“能詳細談談嗎?關於那個惡魔的事,還有,她母親的事。”

魔王已經斷定,這失蹤的人,就是玲奈的母親。

然而一麟微微搖了搖頭,他雙手捂著臉,上下揉擦了一下,說:“不行,我們不許談論那件事,甚至不能說出……我姐的名字。”

聞言,魔王看了看周圍,周圍就只有他們兩人。

他看向一麟,說:“那我直接看吧。”

說著,魔王伸出手,在一麟的眼中,他變成了黑夜,眼前突然一黑。

透過一麟的眼睛,魔王看到了一切。

那個是一個嚮往著節外世界的女人,一麟對姐姐的最深記憶,就是她喜歡坐在草原的一塊石頭上,眺望著從未觸及的遠方。牛羊在她周圍低頭吃草,清風吹過,她的裙襬隨風而搖。

“真想去外面看看。”

“人只能活一輩子,為什麼我們要一輩子待在一個地方?”

“等我成年後,我要出去,我要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留下我的足跡。”

這些都是姐姐說的話,當初所有人都沒把她的話當真,直到有一天,一個外來人的到訪。

那是一個奇怪的男人,一頭金色的頭髮,時常帶著滿臉的微笑,他說自己來自遙遠的西方,獨自旅行。

讓人沒想到的是,他透過了試煉,進入了村子。

讓一麟毫不意外的時,這個男人立馬吸引了姐姐的注意,作為族長的父親讓他暫住在自己家,姐姐也是那個時候和他開始接觸。

兩人話很投機,漸漸地,兩人接觸的時間越來越多。一麟覺得兩人的關係有些不正常,他向父親說了這件事,但得到的卻是一頓呵斥,畢竟那個男人是如此溫柔善良而且慷慨。

他也放棄了勸說,只希望姐姐不要被騙。

然而,所有人都被騙了,那個男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欺騙了姐姐,讓她打破了宗祠的魔法,偷走了世界之石,那是維持人界與靈界平衡的寶物,高山族是其維護者,我們能從召喚神靈,獲得強大的力量。

然而失去了世界之石後,靈界的平衡被打破,那一晚,凱拉夫山脈湧出了大量的異鬼。

我們不能讓異鬼下山,世人沒有對抗它們的方法,只有神靈庇護的我們才能徹底消滅它們。為此,無數英勇的高山族戰士犧牲了,而作為族長的父親,也為了關閉靈界的缺口,使用了忌之力。

姐姐失蹤了,族人們都覺得她已經死了,一麟趕到宗祠,看到地上的銀手鐲,他知道姐姐沒有死,而是離開了這裡。

因為姐姐的緣故,一麟家受到了責備,只能搬到偏遠的北邊,而一麟的母親也離開了部族……

魔王睜開了眼睛,他泛著紅光的眼眸漸漸變成平常的黑色,而在他面前的一麟像是做噩夢一般,雙眼緊閉,滿頭的汗水。

原來還發生了這種事,怪不得玲奈會對過去一無所知。

突然,一麟睜開了眼睛,喘了幾口氣,他有些搞不清楚現狀。

“我?我睡著了?”

他疑惑地看著周圍,地上的酒杯橫在地上,酒壺也橫躺著,裡面一滴酒都沒有了。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已經喝了這麼多,而且在雪地中睡著,竟然沒有被凍醒,也沒被凍傷。

“你喝多了。”

魔王說道,一麟對此完全沒有記憶,他尷尬地笑了笑,說:“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