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

對上她皇帝老爹投來困惑不已的眼神,虞晚舟目光微閃,垂下了腦袋,避開了皇帝的目光,“我心裡清楚,他只是聽命行事,錯不在他。”

錯不在動手的侍衛身上,那自然是在發號施令的人身上。

自是不能讓皇帝自個認了這錯,這可是血仇,他可是剛認回這位金枝玉葉,還得靠她去穩住白玉部落。

皇帝長吸了一口氣,睨了眼田公公。

田公公心領神會地磕頭猛嚎,“是奴才的錯,奴才這就去領罰。”

五十大板,這可要了他的老命。

他如此忍辱負重,皇帝甚是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挑眉示意他,這就去領罰吧。

自此,宮裡多了一位公主,皇帝老爹卻自那一晚後再沒來見過她。

虞晚舟想,皇帝老爹貴人事多,怕是已經忘記她了。

可就在半個月前,皇帝親自來她的寢宮,一開口便是,“父皇今日是來補償你的。”

虞晚舟站在殿外,放眼望過去,方圓十里,皆是上好的梨木箱子,她皇帝老爹還煞有介事地命人繫上了紅綢緞,光是看著就很是喜慶。

自那日後,所有人見著了她,皆是拱手朝她道一聲“恭喜恭喜。”

虞晚舟卻瞧他們面上不見喜色,倒像是在惋惜什麼。

她想,定然是這些人後悔以前沒有好好善待她,如今連攀附都拉不下臉了。

浣衣宮的李嬤嬤一向待她不錯,在她飄飄然的時候,彈了十斤棉花被褥給她。

“聽聞白玉部落白日炎熱,夜間寒涼,你去了那裡,可千萬別凍到了。”

虞晚舟甚是納悶,細問之下才知道自己被父皇給賣了。

當日送來的,是十里紅妝。

錦衣玉食的公主受萬民供養,就該去和親,為南蜀國穩固江山。

虞晚舟也是這般覺得的,可憑什麼是一天都沒有過上好日子的她?

是以,她毅然決然地逃婚,故而尋了個藉口。

“父皇,兒臣怕遠嫁白玉部落之後,再也沒機會見到我在暮江時的朋友了,我能再出嫁前,回一次暮江麼?”

皇帝覺著他這位金枝玉葉甚是重感情,又見她乖巧應下婚事,心下一軟,便是答應了。

自啟程起,她便日日琢磨著逃婚。

可每每逃走,都會被那個叫策宸凨的侍衛找到。

若非事態緊急,她急於出逃,必定是要尋個麻袋套在這姓策的侍衛腦袋上,揍他個半死不活,才肯罷休的。

當日是這人送她回宮,今日又是被他送去和親。

明知道前面步步是坑,這人卻不念幼時情誼,領著一張張聖旨,就把她往火坑裡送。

如此,她便也裝作不記得年幼的情分。

“奇怪,今日怎麼沒瞧見他?”

虞晚舟伸長了脖子,視線在那群蓑衣侍衛之間穿梭著,企圖找出策宸凨。

突然,雨停了,那道熟悉到令人發憷的聲音再度在她的身後響起。

“公主在找誰?屬下可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