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個樣子,就像是要殺人一般。

“又是和淳貴妃有關係?”

雖是一句問話,可太后心裡清楚得很。

皇帝一時間沒了話。

“六皇子死了沒多久,本宮哀慟緩不過來,還請太后您體諒一下。”

淳貴妃朝著太后俯身,待她直起身子的時候,卻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的捂著嘴,驚訝地倒吸了一口氣。

“我這是在說什麼胡話!太后從未有過子嗣,自當是不懂的。”

太后臉色一冷,搭在扶手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殿內跪了一眾女眷,皆是大氣不敢出。

在這個當口,卻只有虞晚舟敢說話。

“皇祖母雖無子嗣,可她待我父皇是真心的,對我疼愛也是真心的,淳貴妃你怎麼能這樣傷她老人家的心?”

淳貴妃卻是笑出了聲,“瞧瞧,誰說我們這位公主草包?她伶牙俐齒得很!皇上你看見了嗎?”

皇帝皺著眉頭,甩開了她拉著自己龍袍的手。

“太后,還請您看在她喪子的份上,輕饒她的胡言亂語。”

皇帝是真心偏愛淳貴妃的。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出言維護淳貴妃。

太后眉眼未抬,似乎連看都懶得看淳貴妃,她挑眉看著這跪了一地的女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六皇子喪期未過,正好碰上了楚二小姐的生辰,楚家即便是要辦,也應當低調一些,可下面人的傳話說,這楚家大操大辦,一場生辰宴罷了,竟然連府中的傢俱都一併換成了新的,她們楚家根本就沒有把整個南蜀皇室都放在眼裡。”

楚閣老夫人糾結了幾番,在淳貴妃話音落下後,連忙磕頭解釋了起來。

“這是一場誤會,說出來也不怕大家笑話了。”

楚閣老夫人惱羞得那張老臉都紅了。

“昨夜我和閣老吵了一回,鬧得有些厲害,砸了一些傢俱,這今日就要請客,也不想失了禮數,這才......這才換上了新的。”

太后聽著微微頷首,並未說什麼,只是看著其他女眷,“那這些人呢?都是參加生辰宴的賓客?她們受邀參加,又有什麼錯?”

不等人回話,太后又看著虞晚舟,“今日公主入宮來看看哀家,並未參加宴會,你們為何要她也跪在這裡?”

“公主是沒有參加宴會,可她送了一個大禮給楚家,我兒喪期,她居然還有心思挑選珍貴的禮物給楚家,可我兒入土那日,她卻沒有來。”

“公主沒去又如何?”

太后沉沉地瞥了她一眼,冷笑道,“那日哀家也沒有去,皇帝也沒有去,你是不是要把我們都怪罪了?”

淳貴妃面色慘白,幾乎是被太后的話堵得透不過氣來。

安靜了幾息,她突然指著虞晚舟,情緒激動了起來,“那公主還有心思為楚二小姐置辦生辰禮是怎麼回事?聽說公主府的人一大早就把禮物送了過去!”

虞晚舟蹙眉,“此事門房也同我說過了,說是天一亮,楚府就派人來請我過府,下人們怕擾了我休息,就回絕了他們。”

所謂的公主府一早上派人去送禮,不過是楚閣老夫人為了自己的面子,吹牛罷了。

此事,不僅兩家門房小廝能作證,就連在街上擺攤的小販們也能作證。

“至於那個禮盒,的確是我準備的,但我念著六皇弟喪期未過,邊疆戰事也未平,城內又湧入了不少難民,這些糕點是她們逃命途中帶著的,我不忍見她們苦難,讓人花銀子買下了這些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