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舟在這一刻有些慌了。

嶺南王的事情敗露了,她皇帝老爹抽絲剝繭,自然會查到她的頭上來。

即便她皇帝老爹沒有懷疑她,淳貴妃也就吹枕邊風,不會放過她的。

她都能想到的事情,太后自是也想到了。

虞晚舟覷著太后有些慘白的臉色,保持著安靜。

太后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著,杯蓋和茶碗不時地打在一起,發出令人心驚害怕的聲音。

那一下下的,如同小錘子一邊,打在了虞晚舟的心上。

倏地她肚子有些發疼,虞晚舟蹙眉伸手覆在肚子上,深呼吸了好幾下,這才緩了過來。

眼下,太后和皇帝翻臉,就差那張紙捅破了。

原先這就是虞晚舟想看到的,可偏偏這其中牽扯上了她,她就無法像個旁觀者看戲了。

“晚舟肚子有些不適,先行告退了。”

她俯了俯身,就離開了正殿。

傳話的那個人同她一前一後,一道離開的正殿。

“公主慢些走。”

虞晚舟身形微微頓下,輕蹙著眉頭,才要轉頭,卻又聽那人道,“公主只管往前走,屬下有一些事情相報。”

他頓了頓,又道,“屬下是駙馬的人。”

虞晚舟驚訝地僵在原地,只是過了一息,她就又抬步繼續往前走著,面色如常,只是走得有些慢。

她身子重,走得慢些也實屬正常,而那人是下人,跟在主子後頭不越布也是守著規矩。

故而,在院中打掃的宮人並未覺得異常。

“我們的人已經查證,此訊息正是皇帝派人散播出去的,皇帝在留小侯爺在宮中時,已經派人盯上了西宮。”

這事情,他適才並未告訴太后。

倒也不是故意瞞著太后,只是太后和皇帝一樣多疑,她派出去的人有幾分手段,她心裡最是清楚不過。

顯然,這些事情並非是他們這些人能打聽到的。

一定是有組織互相合作,才能知道皇帝的事情。

“外頭的言論,我們會幫公主處理,宮中也有人照應你,只是皇帝那裡有些棘手,請公主謹慎一些。”

虞晚舟坐在了宮廊的長椅上,佯裝曬著太陽。

那人跟在她的身後,便是朝著她俯身行禮後,才大步離開。

明晃晃的,她看見了這人手背上的刺青。

這刺青圖案是故意刺反了,尋常人瞧不出什麼來,只當是刺了什麼山海經的神獸。

可虞晚舟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圖案反著看,就是策家的圖騰麒麟,甚至有些地方刺的並不清晰,就如同她一直抱在懷中的那鼎瞧不出模樣的紫金香爐。

瞧著那刺青的顏色很深,不像是刺了很多年的樣子。

虞晚舟在日光下坐了一會,可身子骨卻是怎麼也暖不起來。

在起風的時候,她回了偏殿。

那個人的話,她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虞晚舟盯著案桌上正吐著輕煙的那鼎紫金香爐,怎麼也理不出思緒來。

她甚是有些後怕。

萬一那個傳話的人其實是她皇帝老爹的人。

那他身上的那個刺青就代表著,從她回宮的那日起,她皇帝老爹就認出了這個出自策家的紫金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