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舟緩了緩,還未坐起,那宮人又在屏風後頭催促了起來。

她咬了咬牙,吃力地從床上坐起,待人伺候她梳妝後,便又頂著夜風去了她皇帝老爹的寢宮。

淳貴妃一直伺候在旁,並未離開。

她一走進去,淳貴妃就迎面來對著她低聲叮囑了一句,“你父皇才醒,千萬彆氣著他。”

“......”

誰不知道她最是乖巧懂事的?

虞晚舟走到皇帝面前,才要俯身行禮,皇帝卻是沉聲命她跪下。

她便是跪了下來。

而後,皇帝怒氣沉沉地衝著她質問了一句,“你可知錯了?”

說罷,皇帝又重重地咳嗽了起來,淳貴妃在旁輕輕撫著他的心口,又是端茶又是遞帕子的。

虞晚舟只覺得渾身一陣一陣的發冷,腦袋也昏沉。

她強撐著身子,斷斷續續地道,“兒臣沒有辦成父皇的事情,請父皇責罰......”

公主只是抬眼看了眼皇帝,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而後就倒在了地上,沒了知覺。

淳貴妃冷眼看著,反倒是坐在了床榻上,纖細的手拂過皇帝的心口。

“公主許是覺得哭沒用了,就用上苦肉計了。”

皇帝死死地盯著倒在地上臉色慘白的虞晚舟,冷哼了一聲,命人把她喊醒。

可宮人喊了幾遍,虞晚舟都沒有反應。

最後,淳貴妃說,“用冷水潑。”

宮人領命行事,從井裡拉了一桶水上來,全數潑在了虞晚舟的身上。

可倒在地上的人半點動靜都沒有。

皇帝狐疑地眯起了眼睛,看了一眼淳貴妃。

淳貴妃即刻起身,走過去的時候,隨手摘下了自己的髮簪,蹲下就是朝著虞晚舟的脖頸處一紮。

地上的人已經沒有反應。

那支金髮簪拔了出來,鮮血一路滑落至淳貴妃的手腕上,最後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真的昏過去了?”

淳貴妃咬著下唇,轉頭看向了皇帝。

“給寡人想盡辦法把她弄醒!”

斷然不能讓她就這麼矇混過去。

宮人正上前,突然聽見小太監在外頭通傳,“皇上,駙馬求見。”

皇帝得意地笑了幾聲,抬了下手。

策宸凨被請了進去。

他一踏入皇帝的寢宮,就看見了倒在地上渾身溼透了的虞晚舟。

男人仍舊是面無表情,只是那雙湛湛黑眸在掠過虞晚舟身上的時狠狠地震了震。

“如今你真是好大的架子,寡人想見你,都得三催四請了。”

皇帝冷聲嘲諷著。

既然策宸凨來了,虞晚舟對他就已經沒有用處了。

他揮手命人把虞晚舟送回寢宮。

在宮人搬起她,經過策宸凨身旁的時候,他寡淡地出聲,“把御醫請去公主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