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舟自是不會吃那藥,她最是清楚田公公究竟有沒有麻風病。

只是這藥端給了她,四周又都是巡邏的衛兵,她自是沒有地方倒,好在後來策宸凨來了。

回京城的時候,已是初七。

策宸凨跪在皇帝面前覆命,他每說一句,皇帝的怒意隨之加深一層。

可所有蓄勢待發的怒氣在聽到麻風二字時,煙消雲散。

“麻風?”

策宸凨冷著一張臉,淡淡地應了一聲。

皇帝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神色有些慌張地道,“快,傳太醫。”

田公公日夜伺候在他身側,且這麻風並非是一日兩日就得病的,潛伏期甚長。

太醫惶急慌忙地跑進殿內後不久,策宸凨在從殿內退了出來。

他執劍走下石階,眼角瞥見對面老樹後掩著一個身影,鬼鬼祟祟。

少年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一把抓著那樹後之人的肩膀,用力地拽了過來,卻驚覺是虞晚舟。

“公主殿下,得罪了。”

他當即鬆開了手,俯身拱手行禮。

虞晚舟面上明顯的受到了驚嚇,卻只是拍了拍心口,歡喜地瞧著他,“見你從殿內安然無恙的走出來,我就放心了。”

策宸凨的心口微微一震,抬頭看著面前正望著自己淺笑的虞晚舟。

公主的眼眸生的猶如桃花一般,很是好看,淺淺笑時,最是容易讓人晃了心神。

“晚舟!”

一聲呼喚,驚醒了少年,他垂下頭側過身,站定在一旁,面上維持著一貫的冷意。

清風下,走來的女子紅衣翩翩,萬物與她相比,甚是遜色。

禾霓郡主進了宮,這宮裡便是熱鬧了起來,就連那最得寵的淳貴妃也主動邀她去賞花。

“我聽聞你在暮江時被海寇劫去,嚇得我差點就連夜趕去暮江了,好在你自有神明保佑,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哪有什麼神明。”虞晚舟淡淡一笑,側目朝策宸凨看了過去,只是她幅度很小,壓根就沒有人注意到罷了。

蘇禾霓稍稍抬手,她身後跟著的侍女便是走上前,手裡還端著一塊用紅布蓋著的木盤。

“你快嫁去白玉部落了,往後我們姐妹想再上一面,怕是很難了。”

說話間,她掀開了紅布,木盤裡放著的是兩個精緻的木娃娃。

淳貴妃瞧了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兩個木娃娃是誰。

她笑著誇讚道,“郡主有心了,瞧著眼眶紅紅的木娃娃,一瞧就是晚舟公主。”

虞晚舟淡笑著瞧了過去,果真與她有六分相似。

她拿起了盤子上的另一個木娃娃,這木娃娃與蘇禾霓更是有九分相似,用在它身上的顏料更是炫彩,在日光下閃閃發光,約莫是顏料里加入了金粉。

“再昂貴的禮物,都不及郡主的這一顆心,公主你將模樣似郡主的娃娃帶在身邊,想南蜀時,便瞧瞧這娃娃。”

虞晚舟垂眸看了眼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的那雙纖細的手,故作驚呼地道,“你這手怎麼了?怎麼會這麼多細小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