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微涼的手被寬厚修長的手握住,虞晚舟莫名的有些緊張。

策宸凨垂首看了眼那白皙纖長的手,隨後握緊。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公主的手如此小,他握住的時候,手掌可以整個包裹住她的手,遮去了秋風。

“公主的手這麼冷,是緊張嗎?”

他同虞晚舟並肩走著,用著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著。

身後的崔嬤嬤和一干宮人跟隨在後。

虞晚舟蹙眉,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她一掙扎,就被這人用力地握住了。

策宸凨又緊跟著問了一句。

“今日的一切,不都在公主的算計之中,你緊張什麼?”

“......”

虞晚舟不想說話,也的確沒有搭理他。

她聽出了策宸凨戲謔的意思。

被她算計,被迫和她成婚的人都沒有緊張,她這個算計人的人在緊張,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她身為女子,出嫁自是會緊張得。

況且,他得意什麼?

虞晚舟想了想,忍不住道,“昨夜我見那飛蛾明知是死,也要撲火,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你可知道緣由?”

她是燭火,那策宸凨就是她口中不知死活也要撲火的飛蛾。

冷峻的少年勾了勾薄唇,輕笑出聲。

一旁觀禮的侍衛們皆是愣住。

適才他們是眼花了不成?

居然看見策宸凨笑了。

“雖說是他自請求娶公主,可他不是被太后逼迫的嗎?居然能笑出來?”

一個侍衛深感不可思議。

石淵瞥了那侍衛一眼,鄙夷道,“你在說什麼胡話呢?策宸凨為了救公主,被郡主刺了一刀,如今那傷疤還未徹底好,你們就忘了?”

一眾侍衛靜默了片刻。

“可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

這次石淵沒有說話,因為他也覺得奇怪,策宸凨寧死不屈的人,怎麼就低下了頭。

上一次他低頭時,是為了要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生存。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石淵其實也看出來了,策宸凨似乎在密謀著什麼,想來應當是報仇。

這個念頭在石淵的腦中一閃而過,他下意識地緊張了起來。

秋風吹在他的後頸,一片涼意襲來。

虞晚舟是在策宸凨參扶之下,走上了石階,登上了宮牆。

百姓聚集在宮牆之下,仰頭看著他們。

人群中有一個老頭甚是激動地道,“十三年前,老頭我在宮門前擺攤,那日黃昏公主和這策家小兒爬上宮牆上戲耍,當時老頭我就覺得他們二人天生一對!”

一旁的幾人附和著他。

“雖說這策將軍的出身差了,可他身上有三個大功,與嫡親公主倒是般配的。”

百姓們吵雜的聲音飄進虞晚舟的耳裡,她有些聽得特別清楚,有些倒是沒有聽清楚。

宮人站在她的身側,說著一些冠冕堂皇的成婚祝福之言後,就讓她和策宸凨在宮牆上,當著皇城百姓的面,拜了天地。

等她下了石階,就坐進了遊城的花轎裡。

英俊冷麵的策宸凨翻身上了黑馬,走在前頭,領著她的花轎出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