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著眉頭,拉高了被褥,身子往裡頭縮了縮,正想喊玉錦關窗,卻聽屋外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她連忙又閉上了眼睛。

門被輕輕地開啟又關上。

那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站在了床榻前。

虞晚舟閉著眼睛,呼吸輕淺著聽著動靜。

不知為何,她能感覺到一道黑影罩著自己,擋去了那有些涼意的夜風。

策宸凨一手捧著一個酒罈子,上頭還有些泥土,瞧著像是剛剛從地裡挖出來的。

“公主殿下,還喝點嗎?”

喝?

虞晚舟下意識地蹙眉,翻了個身。

她才剛醒來,醉酒得有些頭疼。

策宸凨居然還問她要不要再喝點?

他想謀殺未婚夫人不成?

策宸凨見狀,只是勾了勾唇,燭光明明滅滅地投射在他的俊臉上,平日裡冷峻的臉龐此時被燭光鍍上了一層溫度。

“公主不是讓我賠你酒?若是不喝,往後也別找我要。”

虞晚舟一聽這人想不認賬,刷的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

她還未發怒,就見一個酒罈子遞到了自己的眼前。

“這是......”

還沾著泥土的酒罈子,那上頭貼著紅紙上歪七扭八的寫著女兒紅。

這是她年幼時和母后一同埋在了夾竹桃下的酒,那日埋酒的時候,策宸凨也在。

她還記得,這裡頭一共埋了三壇酒,一罈是她的,母后說等她及笄那日才能喝。

一罈是她母后的,說是要等她大喜之日喝。

策宸凨本是不情願做這種事情,虞晚舟偏是強行拉著他,要他也給自己埋上一罈。

當時他的那壇酒是要等什麼時候喝?

虞晚舟有些記不起來了,便是掀開了酒罈子的蓋子,淺淺的小口喝了以後,問了一句。

“你的那壇酒呢?預備什麼時候喝?雖說女兒紅得十八個年頭的才是上品,可我這十個年頭的也不差。”

她問的時候,將酒罈子推了過去,用袖子擦了擦嘴。

今日她喝的太多了,委實不能再喝了,否則明日就等著頭疼欲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