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只是微微笑著,“你會答應的,不是在今天,也會是以後,總有一天。”

霍古平生最怕她這種把世事都算無遺漏的人。

“我是看在策宸凨那小子的面子上。”

“我知道。”

清風襲來,虞晚舟閉眼伸開了雙臂,舒展著身子,無比的舒暢。

被埋在沙子裡的尉遲浩只剩下最後微弱的氣息,他遠遠地看著那樹下正在和霍古“談判”的公主,安心地閉了閉眼。

公主一定會想法子把他救出來的。

只是,他這一閉眼,再也沒有等到公主來救他。

...... ...... ......

暮夏的皇城,被一陣秋雨降了溫,行人裹上了厚重的外袍,雙手藏在了袖子中。

即便是鎮南王騎兵造反了,這些百姓依舊如平日那般過活著,在小攤上賣著東西,進客棧茶館聽說書,一樣都沒有落下。

鎮南王在起兵當日就告知天下,他不會對南蜀百姓下手,他只是為了前虞皇后和虞家上下的冤死,向皇帝討一個說法。

百姓並沒有多愛戴鎮南王,可卻是人人懷念前虞皇后和虞閣老。

又因前些日子,前虞皇后所生的嫡親公主失蹤的訊息傳遍了整個南蜀,百姓心中對皇帝那老頭早有怨言。

有人願意為虞家出頭,百姓自是樂得所見。

一隻飛鷹飛過熱鬧的街市,穩穩當當地落在了一個紅衣女子的手上。

蘇禾霓身穿紅衣,甚是火豔惹眼,不少百姓經過她的身旁時,朝她俯身行禮,尊敬更甚從前。

她從飛鷹的爪子上拿到了一封密信,只稍稍看了幾眼,她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了。

“爹,我派出去的人已經找到虞晚舟那臭丫頭的下落了,你快派人去暗殺她,一定不能讓她回皇城。”

她最是清楚不過,之所以能激化皇城的百姓站在他們叛軍這一邊,正是因為南蜀皇城不僅辜負了整個虞家,更是因為皇帝沒有保護虞晚舟。

鎮南王從蘇禾霓手中接過了密信後,“你放心,當日你在她手裡受到的苦頭,爹一定會為你討回來。”

數只昏鴉落在宮牆上,日光被隱在了雲後。

皇帝站在宮牆之上,神色凝重地負手而站。

當日策宸凨領兵出征時,他雖沒有開國庫發軍餉,但是讓這小子帶走了精銳將士,眼下皇宮只有數千名侍衛和衛兵鎮守,眼看著不日就要被攻破了。

侍衛石淵沉著臉色快步走了上來,“皇上,半柱香之前,城門大開,有一支鐵騎兵出去了。”

“可知道他們受了什麼命令?”皇帝肅然問道。

石淵搖頭,“不知,還在查探。”

皇帝不耐地瞪著他,臉色鐵青,“寡人要你們這些廢物有何用?若是策宸凨在......”

他說到這裡,就說不下去了。

若是策家小兒在,怎麼察覺不到鎮南王的異動!

石淵垂首,心裡頭憋屈得很,又為策宸凨感到不平。

早知策宸凨如此重要,那皇帝平日裡還那般苛刻地待他?

活該!

皇帝捏著眉心,無力地揮了揮手,“找人想辦法逃出去傳信,務必讓策宸凨儘快回宮救駕!”

石淵俯身行禮,應了下來。

他在宮內詢問了一圈,竟是沒有一人願意冒死幫皇帝出去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