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單手撐著下顎,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垂首為自己處理傷口的模樣說不出的好看。

可過了一會,虞晚舟才發現他神色陰沉,眉宇間覆著一層不易被人察覺的冷意。

“怎麼了?”

適才他還好好的,怎麼轉眼心情又不好了?

這人的性子多少有點陰晴不定。

策宸凨沒有說話,只是沉沉地抬眸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虞晚舟知道問題出在了她的身上。

可她苦思了半響,也沒能想到自己做了什麼得罪了他。

“我做錯了什麼嗎?”

她歪著腦袋,甚是不解地湊近了他。

少女身上獨特的沁香突如其來的灌入鼻息,策宸凨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身子往後仰了半寸,睨看著她。

“我原以為你的性子變了,原是沒有。”

虞晚舟愣了半響,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適才沒有發現,這會兒雙手上面的沙子被清理乾淨了,手心手背滿是細小的傷口。

她原是什麼性子?

虞晚舟有些悵然,她偽裝的太久,自己都不大記得了。

“你倒是說說,我原是什麼性子的?”

少年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別過臉去不再說話。

她自小就是破罐子破摔的性子,真把她惹急了,她是潑出去的水連盆子都不會要的那種。

“往後別再如此。”

策宸凨轉過身,提著長劍,往前走了幾步後,忽而又轉身折返。

看著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虞晚舟愣了愣,“怎麼了?”

“公主不是喜歡利用我殺人麼?”

少女怔愣地點了點頭,她倒是從未掩飾過這一點。

策宸凨是這世上最稱手的利劍,若非如此,她皇帝老爹也不會如此重用到捨不得殺了他。

“以後請公主的手上別再沾血。”

這麼好看的一雙白皙纖細的手,沾上了血,就髒了。

他瞧著礙眼。

虞晚舟擰著眉頭,看著他大步離開,有點納悶。

管他什麼事情?

李大夫揣著一瓶藥膏走了過來,虞晚舟接過後,開啟蓋子還未細聞,那草藥味道就已經直衝她的鼻息而去。

應當是剛剛熬出來的藥膏,藥草味才會如此重。

“策將軍甚是細心,還是他提醒老臣給公主熬藥膏的。”

膏藥抹在傷口上,頗為的清涼。

她輕輕地吹了幾下,突然就聽見尉遲浩發出了慘烈的嘶叫聲。

“公主!救我!”

虞晚舟眉眼未抬,繼續垂眸吹著手上的傷口。

半響過後,策宸凨提劍歸來,鮮血沒入了沙灘裡,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道揮之不去。

他沒有殺尉遲浩,只是在他原先的傷口上又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