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舟垂眸撇嘴,“著實給你們添麻煩了。”

婦人正蹲在地上弄著爐子,聞言笑著道,“公主別放在心上,那張白就是嘴硬,他聽策將軍要爐子,第一個跑去附近的莊戶裡求人,他呀,就是放不下面子。誰讓你先前擺了他一道呢。”

坑張白和霍古一事,虞晚舟打從心裡覺著自己長了本事,可當這婦人當著策宸凨的面如此直白就說了出來,她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尤其是策宸凨聽到後,挑眉意味深長地向她看了去。

這件事情,其實他在前兩日就從霍古的嘴裡聽到了。

彼時,那霍古同他說的原話是,“公主人是不錯,雖說良善,卻是個心眼多的,她能為了保命,把我和張白坑入大牢,改日為了保命,指不定如何出賣你。”

張白在一旁附和著,著實氣的不輕。

“我不是你們。”

策宸凨丟下這話,轉身就走。

霍古和張白站在他的身後,愣了半響也沒回神。

油燈濺出了火星,噼啪作響著。

那婦人起了爐子就離開了屋子。

虞晚舟低頭不語,總有一種自己幹了壞事,又被策宸凨抓住的感覺。

誰讓他策家和霍古是故交呢,又是同族。

說起來,策宸凨得喊霍古一聲叔叔才是。

落在她身上的那道視線熾熱得讓她有些透不過起來。

虞晚舟抿著唇,小聲地辯解道,“我那也是為了保命,況且......我兩次都險些死在霍古的手裡,誰知道他這次會不會也想殺我。”

“我已經將此事修書上稟給皇上了。”

虞晚舟怔愣著,“啊?”

她沒有明白策宸凨的意思。

“公主把海寇頭子關進了大牢,是大功一件。”

“......”虞晚舟看著這人一本正經地稟報著此事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屋內的爐子燒得正旺,策宸凨同她說話時,已是熱得出了汗,索性將外袍脫了去。

“公主還覺得冷嗎?”

他蹙眉看著虞晚舟裹被褥的動作。

虞晚舟點了點頭,她倒是出了些汗,可都是冷汗。

猶豫了片刻,策宸凨起身走到了床前,伸手探了探她額前的溫度,果然燙得嚇人,不是在騙他。

“公主,得罪了。”

虞晚舟聞言,正仰起小臉看他,還未說話,整個人裹著被褥,就被他往裡推了推,而後他脫了靴子就躺了上來。

她見這人躺下時,眉頭微不可察地擰起,想起了他的背後還有傷。

“你的傷如何了?”

少年又拉過了一張被褥,蓋在了兩人的身上。

虞晚舟有些擔心,“適才你也淋了雨,有沒有換藥了?”

“養了兩日,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公主不必擔心。”

他廝殺慣了,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

寬厚修長的掌心運了內力,託在最外頭的被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