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轉頭就回府同他爹商議了起來。

這父子二人幾乎商量到了天光,最後決定由尉遲浩私下告訴皇帝,王爺要造反的事情。

尉遲家對鎮南王生了叛心,鎮南王也不見得多信任他。

待尉遲浩離開王府,王爺就修書一封,飛鴿傳書給了宮中的細作。

不論明日發生什麼事情,一定要細作把公主給帶到王府上。

這一晚,虞晚舟夢魘了,她又夢到了她母后死時的慘狀,而她渾身被她母后的鮮血浸透了。

醒來時,她渾身都被冷汗打溼了。

她從床上坐起,微微喘著氣。

殿內窗戶半掩著,清風和日光一同透了進來,鴉雀呱噪的叫聲遠遠地傳來。

她看著案桌上的那鼎瞧不出什麼模樣的紫晶香爐白霧嫋嫋升起,才有了一絲真實感。

那些黑暗都過去了。

尉遲浩在大臣們上朝之前,就進了宮。

玉錦伺候虞晚舟洗漱時,提了一句,“今日那尉遲少將不知怎麼了,一直問我,公主你有沒有在半夜出宮過。”

虞晚舟坐在銅鏡前,眉頭擰緊著往窗外看了過去。

尉遲浩今日不同於尋常,臉色肅然,眉頭緊皺著,似乎在斟酌一件事情。

她壓下心慌,讓玉錦把他喊了進來。

果不其然,尉遲浩在行禮之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問她,“公主可曾出宮看過禾霓郡主?”

虞晚舟故作吃驚地搖了搖頭,反問道,“我的確是想出去見她,可父皇和皇祖母都不同意,我便作罷了,你為何這麼問?”

尉遲浩面上卻是一鬆,長舒了一口氣。

“外頭有一些謠言罷了。”

她皇帝老爹下令,誰都不準去牢中探望蘇禾霓,故而絕對不會是蘇禾霓對尉遲浩說了什麼。

唯一的可能就是,鎮南王愛女心切,且已經行動了,他買通了獄卒,為他們父女二人傳話。

虞晚舟眉頭緊蹙了起來,鎮南王要是知道她把蘇禾霓的耳環丟了,且並未幫她傳話,這鎮南王估計殺她的心都有了。

故而在尉遲浩離開後,她開始坐立不安了起來。

估摸著日子,今晚鎮南王就會攻入皇宮。

虞晚舟把藏在桌子底下暗格裡的南蜀山河萬里圖貼身藏著,又把壓箱底的那一箱子銀票藏在了身上。

最後,她借消食之名,溜達到了自己五歲時爬出宮外的那個狗洞處看了看。

雖說雜草叢生,但那個狗洞還在,她蹲在那裡比劃了一下,不知怎的,總覺得這狗洞比以前大了很多。

心裡雖然有些困惑,但她並未多想。

...... ......

尉遲浩在御書房外頭等了大半個時辰,才等來下朝歸來的皇帝。

今日朝堂之上,那些臣子又逼著他開國庫放軍餉。

皇帝在朝上好一通怒罵,“”你們別以為寡人不知道,你們是受了鎮南王的指使!

他當場就命侍衛抓了一個不堪重用,只知道攪混水的老臣子,把他綁在了殿外的石柱之上,讓他暴曬而亡。

皇帝本是殺雞儆猴,卻不想連著七個臣子站了出來,自請同那老臣子一樣受罰,只為皇上能放軍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