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有想過策宸凨會給她反應。

可這冷麵侍衛意外地停下腳步,站在石階上轉頭往她手裡的那道鑲著金絲的黃色平安結瞧了一眼。

果真與他的劍穗甚是相似。

策宸凨蹙眉,原來平安結也並非是只送了他一人。

“晚舟待人一向和善,一個平安結劍穗罷了,算不得什麼的,還望策護衛謹記。”

日光下,那張清雋涼薄的面容陰沉得厲害,周身的氣場都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迫人氣場。

“郡主逾越了。”他嗓音淡淡,幽深的黑眸如深淵一般充滿了危險。

“逾越?”蘇禾霓忍不住發笑,跟了上前,“這從何而來,你倒是給我解釋清楚。”

約莫是真的被惹惱了,策宸凨涼薄緊繃的俊臉輪廓覆著一層薄薄的冷戾,他站在日光下,渾身說不出的寒意。

“憑郡主也敢肆意揣測嫡親公主?”

蘇禾霓面上笑意一僵,正了正臉色,抬步站在了下一個石階上,擋住了策宸凨的去路。

“你不會真的以為公主待你與眾不同吧?”她涼涼地冷哼一聲,視線望向了別處,“不過是逗她之言,況且公主已經說過了,她懼怕你,不願和你待在一處。”

禾霓郡主倨傲地挑著下巴,視線從旁處重新落在了面前高大頎長的少年身上。

“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齷蹉心思。”

修剪的很是精緻修長的指甲用力地戳著策宸凨的心口。

少年不為所動,他冷冷地低眸看著蘇禾霓,頭一回拿正眼看她。

公主的指甲向來修剪的剛剛好。

就像她本人的性子一般,內斂冷靜。

即便要傷人,也不會這般張牙舞爪,擺弄那些花裡胡哨沒用的玩意。

被她盯上的人,連如何死的都不明白。

策宸凨挑起劍眉,冷蔑的不屑在他似笑非笑的唇邊一瞬即逝。

“郡主果真是為公主處處著想。”

若不是他語調嘲諷,僅聽這字面上的意思,還真當他是真心實意這般想的。

“你什麼意思?”

被拆穿的跡象一浮現在她眼前,蘇禾霓心下一慌,臉色驟變。

策宸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勾唇冷笑,抬步越過她的身側,走下了石階。

一句話砸向了她,“郡主心知肚明。”

不知出於何種心態,他往下走了五六步,又停了下來,目測看著那明豔張揚的郡主,“倘若我真對公主有那些心思,憑你攔得住麼?”

涼涼的嘲諷透著懶散慵淡在風中散開。

用晚膳的時候,虞晚舟覺著寢宮裡太過悶熱,便是讓玉錦將膳食擺在了外頭。

她正小口小口的吃著糕點,聽見經過殿前宮門的宮人正在竊竊私語著什麼。

少女聽得不太真切,只聽到了淳貴妃和太后這兩個人。

是以她抬眸看了玉錦,玉錦隨即走了過去。

經過生死一遭,玉錦同她倒是愈發有了默契。

片刻過後,玉錦帶回了一個訊息。

正午淳貴妃在自己的家宴上,同太后因鳳印一事,當著她皇帝老爹的面,吵得不可開交,太后氣得甩袖而去,淳貴妃撲在皇上懷裡哭了整整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