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俏的小臉在洋洋散散的日光下冷了下來,她捏著衣袖,心裡半是憤怒半是委屈。

其實她心裡明白,想讓淳貴妃回來的是她那皇帝老爹。

策宸凨不過是看透了他那點心思,提了個讓他心悅的建議,只要有人為淳貴妃開了口,不論是誰,她皇帝老爹都會順著臺階下命把淳貴妃接回來。

蘇禾霓勾了勾紅唇,再次提起那串葡萄,喂進了嘴裡。

玉錦早在蘇禾霓拿起那一串葡萄時起了身。

冰鎮的果盤並非每個宮都可以得到。

皇上也只賞賜了這一串葡萄給她家公主,竟是被這蘇禾霓一口全吞了。

可此事卻說不得。

說出去,好似她家公主很是小氣一般。

好在她們這些做宮人的,在夏日會撿著主子驅熱化開的冰水鎮著茶水。

玉錦留了個心眼,端著冰鎮的茶水進殿時,只端來了一盞茶。

“公主。”

她將涼茶擺在了虞晚舟的面前,自己又跪坐在她的身後,拿著扇子輕輕搖著。

公主粉色的紗裙隨風微微晃動著。

豈料蘇禾霓衝著她道,“玉錦,你大力一些,這麼小的風,怎麼給你家主子驅熱?我這兒可是沒有感覺到半點風。”

玉錦俯了俯身,“我家公主怕冷,郡主又不是不知道,奴婢只能扇著小風,解解悶氣。”

蘇禾霓面色一僵,隨即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你瞧我,怎麼竟把這事給忘了。”

虞晚舟心裡煩悶,將玉錦新端上來的涼茶一飲而盡,心頭的火才壓下去半分,卻不知為何今日這蘇禾霓怎麼了,轉個話頭,又在她面前說起了策宸凨。

“這策宸凨平日裡陰損的事情可沒少幹,雖說是幫皇上辦事,可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他自家被滅了滿門,深知其苦,轉頭卻是聽命於皇上,屠了不知道多少人家。”

少女蹙眉,側過臉,視線落在了窗外的那棵夾竹桃,並不想聽。

可蘇禾霓卻是不放過她。

“適才有幾個大臣長跪於殿前,請求皇上收回成命,讓淳貴妃繼續在寒山寺修身養性,策宸凨進去稟報之後出來,手裡卻是拿著一疊這些大臣私相授受的罪狀,將他們全部押入大牢。”

虞晚舟撇撇嘴,眨著一雙甚是無辜的眼眸,終於將視線落在了蘇禾霓的身上。

“既然是私相授受,那自是這些大臣不對,這同策護衛有什麼關係?”

他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

這幫人,平日裡敢怒不敢言,只敢戳受命的策宸凨脊樑骨,卻是不敢說她父皇半句不是,卻覺著自己是正義之士。

虞晚舟看著蘇禾霓這張虛偽的臉,覺得她著實可笑。

蘇禾霓沒有想到虞晚舟會這麼說,愣在了當下,她反應過來之後,面上呈著幾分僵硬的笑意。

“晚舟,你待策護衛好像特別的與眾不同。”

這不是她第一次說這種話了。

虞晚舟心下煩悶不已,聽了此話,更是有些惱怒,置氣道,“他那麼可怖的一個人,我巴不得他離我遠遠的,可偏生父皇尤為的看重他,時常叫他到我跟前來辦事。”

這一頓說完,她覺著還不夠解氣,又像是想掩飾什麼,便是又拉著蘇禾霓繼續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