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因他行禮的動作,桑元拓只得就此止步於他的手前。

“淳貴妃管理無能,才致不利公主的謠言四起。”

一旦牽扯上了後宮的是非,那絕非是兩三句就能言明的。

桑元拓冷笑了一聲,“如此最好,我可不想我花了這麼心思娶回部落的是個不貞潔的女子。”

策宸凨握劍的手緊了緊,落在身側的手背青筋跳躍著,他垂下眼眸時,依舊是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

眾人皆是以為這兩人的對話就此打住,還未鬆一口氣,卻聽到這冷麵的少年侍衛不溫不淡地出言提醒著那部落首領。

“公主金枝玉葉,聲譽不容詆譭,還望首領謹言慎行。”

文武百官適才倒吸的一口氣還未撥出,此時大氣不敢出,只得憋著。

桑元拓有些意外地挑眉瞥了他一眼,“原來你還有幾分血性,我還以為你早就變成了這南蜀皇帝身邊的一條不會吠的狗。”

眾人緩緩地低下了頭,面如死灰,心裡默唸著自家的皇帝怎麼還沒有來。

只有皇帝才能壓得住這策護衛。

白玉部落的首領顯然是知道這策宸凨是什麼身世,故意如此說話,激怒策宸凨。

他們不由得想起那個在路上因麻風病死了的田公公。

那田公公可是沒少挑釁策宸凨,他的死雖是拍案了,可在大多數的人心裡都覺得,他的死甚是蹊蹺。

觸了策宸凨的逆鱗,也不知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可他們都想錯了,策宸凨不知沒有什麼舉動,他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說。

完全沒有被激怒。

蘇禾霓站在一旁瞧的最是清楚。

桑元拓一開口,這策宸凨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只是因為天色太暗,難以叫人察覺。

明明早就被激怒了,可為什麼一瞬之間他能平靜至此?

得不到想要的反應,被激怒的人似乎變成了桑元拓。

他冷笑著看著策宸凨,面上帶著四毫不加以掩飾的鄙夷和鮮明的不屑。

“你爹若是在,定是懊悔當年死的時候,沒有將你一併帶走,讓你徒留在這世上,丟盡他的顏面。”

此話一出,眾人倒是想起了。

這策家是異族,原是百越族人,後來歸順於南蜀,助南蜀一臂之力,瓦解了百越族,先皇特封策老爺為侯爺。

百越族至此一分為二,一部分人亡命天下,成了海寇,另一部分的人自立成了白玉部落。

說起來,這白玉部落的首領與策宸凨,實乃同宗。

當年的那些恩恩怨怨,知道的人也只是瞭解其中一二罷了,並不知曉全部的事情。

氣氛僵持的很是微妙。

皇帝坐在轎上被人抬著過來,他遠遠地就瞧見了那白玉部落正同策宸凨交談著什麼,雙眸陰鷙的沉了下來。

當轎子落地時,他被太監參扶著起身,面上卻是笑意滿滿,全然不見怒意。

當席面擺上來時,已是亥時,不少大臣面露睏意,偷摸著用手掩著嘴巴,打著哈欠。

桑元拓坐在席上,先是掃過眾人,隨後轉頭明知故問了一句,“怎麼不見嫡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