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沒有郡主聰慧,想不出法子。”

虞晚舟吸了吸鼻子,用帕子擦去了眼淚,蘇禾霓紅唇才稍稍上揚,心頭剛起了碎碎的得意,卻又聽到這公主如是說著。

“可南蜀三歲孩童皆知,律例第一條便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更何況是區區一個貴妃。

淳貴妃臉色倏地沉了下來,她看向虞晚舟的那一瞬,面露兇意,但很快就掩飾了下去。

“臣妾的確是有錯,請皇上責罰......”

她重新跪在地上,話還未說完,卻又被虞晚舟打斷了。

“可兒臣知道,這些年幸好有淳貴妃代為掌管後宮,讓父皇少了很多煩惱。”

虞晚舟再次磕頭行禮,腦袋落在地面上,發出砰的一聲,很是用力。

策宸凨在她磕頭的那一瞬,隱忍地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兒臣受點委屈不打緊,請父皇下一道詔令,罰兒臣在出嫁前閉門思過,以儆效尤。”

這是......要宣告天下,她堂堂的南蜀嫡親公主當真不檢點,與罪臣之子有染。

“不成!”皇帝大手一揮,站了起來。

他看著虞晚舟跪在地上,大有犧牲自己,成全貴妃的樣子,心裡卻是慌了。

公主代表的,可是整個南蜀的國體。

即便她真與策宸凨之間不清不楚,也不能真的讓她認了此樁醜事,更何況,她是無辜的。

“公主閨譽不能折損。”

皇帝重重地嘆了口氣,轉頭看向淳貴妃,“此番委屈你了。”

淳貴妃愣了片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在虞晚舟一兩句話內,皇帝竟是捨棄了她。

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認了。

“臣妾都聽皇上的。”

她跪在地上,低下了頭,神色間鋪著一層刻意的委屈。

皇帝看見了,心底自是心疼她。

可是一個貴妃罷了,哪有公主的名聲重要。

“萬幸寡人還未封你為後,不然責罰更重。”

幸好....幸好...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宣道,“傳寡人之令,淳貴妃無德,收回鳳印,命其上寒山寺守齋三年。”

那鳳印最後還是由皇帝自己去求了太后一個下午,太后她老人家才勉強收下。

“老奴記得,前虞皇后剛過世的那幾年,太后因這鳳印落入淳貴妃之手,與皇上鬧得不愉快,卻不想今日竟是這麼輕鬆的要了回來。”

尹嬤嬤彎腰恭敬地給這位老祖宗沏上了茶,歡喜的神色呈在了面上。

茶香四溢,殿內內點上了跑馬燈。

尹嬤嬤涼涼地哼了一聲,又道,“任憑那個淳貴妃再風光無限,當真涉及到了皇家顏面,皇上還不是得捨棄她,保全大局。”

太后端詳著手中的鳳印,抬手輕輕捋過貼著頭皮的髮絲。

“當年這淳貴妃為爭寵奪權,謀害前虞皇后的時候,定然沒有想到今日竟是被前虞皇后的嫡親公主給弄出宮。”

她似是又想起了什麼,舒展的眉心重重地皺起。